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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說,她不管,做得到嗎?
就像安秀萍那樣的,你給她打了午飯來,她都能嚥著口水,吃了一半就蓋上了:“飽了。剩的留著晚上吃吧!”
這樣就能省下一頓飯錢了!
你說楚婕看得過去嗎?能不管她嗎:“吃完了!你要敢留下來讓我晚上求人去熱,我就把你另一條腿打斷了!”
安秀萍好想說一聲“不用熱也能吃的”,可她??不敢!
她就縮著肩膀,低著頭,默默把飯盒又開啟來,默默地把飯菜都吃掉了。
旁邊的大嫂都感嘆:“哎呀!小姑娘,這樣的大嫂你在哪裡找到的?我怎麼就找不著這樣的好大嫂呢?!”
楚婕亮出閃閃發光的牙齒來:“您要有我這樣的大嫂,怕是要把眼睛的哭瞎了。”
大嫂哈哈大笑起來,就說起了她的孃家大嫂:挑唆大哥跟爹孃吵架啦!卡著一家姐妹的親事要彩禮啦!把親戚都得罪了啦!
楚婕又一次深深感受到此次穿越的“田野調查”功能:真實的農村故事真是,能讓你的三觀常碎常新。
她也不能就坐著伺候安秀萍,偶爾也出去外頭走走,算是把縣城給初步摸了一遍情況。
縣城雖然和後世比起來規模不大,但跟公社相比,規模什麼的已經很可觀了。
楚婕估摸著,光從縣城的人口來看,供銷社完全不能滿足物資的需求。那麼黑市的市場,一定是她無法想象的大。
她理了理目前手頭的計劃:安秀萍算是已經安排出去了,先在作坊當會計,以後恢復高考了可以考大學;當然她要自己不願意,以後也看她自己的想法;
安建國要是能按捺住不進作坊,而是一直跟著楚婕幹著,楚婕能帶著他先積累一波原始資本。等到時政策放開了,就可以讓他大展身手了——也正是這一點,他如今跟著楚婕歷練就是必要的:楚婕能潛移默化教他的,光是那份視野和對大局的預測和把握,試問還有誰能給他?
楚婕自己是沒有興趣進入體制的。她喜歡放飛自我,不願意受束縛,更不願意把有限的時間精力用在和人勾心鬥角上。
就算是鬥智鬥勇,那也要是“大時代”級別吧?在集體經濟的一畝三分地裡玩什麼“宮心計”,不好意思,那是撕胯版的“鄉村愛情”。
所以,那個山洞還是要利用起來的。雖然從現在看規模小了點,但是不能因為靠上了柯主任,就一心盼著火箭式發展吧?
要是柯主任這條線意外斷了,那可真是沒處哭去;再者,不從零做一回,安建國的成長也是虛的。
想清楚了,心又踏實了一點。她趁機去縣種子公司,買了各式種子,又上新華書店,選了幾本這年代算是“先進”的農業養殖和種植的書籍:不光安建國要學習,她自己也要學習進步啊!
姑嫂兩人就在病室裡相對看書,倒成了一景。
楚婕時不時小心機地,拿出幾個複雜生字詞向安秀萍請教,還和她討論討論裡頭的理論——你看我可不是隨隨便便開掛的,我是經過科學有效的學習逐步成熟起來噠!
安秀萍自己學習領悟能力強,但也不由驚歎楚婕觸類旁通的本事:大嫂是被農村耽誤了啊!竟然只上了粗淺的識字班,胡亂上了幾年學。不然,在早些年是能考大學的,憑大嫂的資質,說不定還真能考上!
楚婕:??你想多了,那時“我”還沒來呢!
那對大哥大嫂也覺得奇怪,這明明就是一對農村來的姑嫂,怎麼畫風這麼不一般呢?
楚婕就用樸實的語言和他們說了一番“知識改變命運”的雞湯:
“我們雖然在農村,可種田不是也有學問嗎?什麼時候播種,什麼時候殺蟲,怎麼種產量高些,裡頭都有規律對吧?那我們老百姓知道的,是一代代傳下來的老話兒。可那些專門研究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不光知道要怎麼做,還能知道為啥子要那麼做。那些技術員下來指導工作,明明像是從來沒下過地的人,為什麼能說出些有用的事情呢?就是因為他們懂那些規律。”
這麼說大哥大嫂都以為然:“那是的。以前我們村裡來了個技術員,才二十出頭的學生娃,他說那些,村裡的老人還不聽呢!說什麼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後來還是村裡的幹部壓著,硬是讓按著技術員說的做,結果怎麼樣,人家說的還真是對的。那一年畝產都多了好幾十斤呢!”
在袁隆平爺爺沒有發威的年代,畝產多個幾十斤就是極了不得事情了:“後來怎麼樣?村裡的老人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