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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隱的毛衣衣領,落到林隱的唇上,那張嘴唇變得濡溼而殷紅。他喊了一聲林隱的名字,林隱挑起眼尾看他,顯得近乎妖冶。像誘惑人的狐妖。
直到他將那張狐妖漂亮的臉弄髒了,他才回過神,抽出紙巾給林隱擦拭:“對不起,我……沒忍住。”
“沒關係,是小北的東西,所以不髒,我很喜歡。”林隱說。
顧小北偏過頭,耳根稍稍紅了。他不敢看林隱了。
顧小北小時候,對林隱的感情其實蠻複雜,有時候他討厭林隱,有時候他又覺得林隱是和他天下第一好的朋友。
林小星在顧小北念中學時,迷上了打牌,她那段時間不怎麼管顧小北。顧小北時常在家裡一個人吃飯,十五六歲的少年,就是脖子上拴條狗鏈子都管不住。
他野慣了,時常跟他的那些幫派的小夥伴們出去玩,當街溜子。有人來砸場子,他就上前跟人拼。十幾個小夥子聚在一起,找個大廠房或者破舊的巷子,打群架。
他穿的衛衣和牛仔褲,經常被人潑上各種顏色的墨水,特別髒,他一打完架,整個人就像是出去撒野後的髒小狗。
顧小北不敢回家裡,就只好打電話問林隱會不會回公寓。如果林隱回公寓,他就去酒店買個鐘點房,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去林隱家裡蹭飯。
要是林隱不回公寓,他就頂著髒兮兮的一張臉,帶著他的小弟們去林隱家裡洗澡換衣服,吃零食,玩遊戲。
門口的保安特別愛逗顧小北,經常在門口攔著他問東問西。那保安有個十四歲的小女兒,學習特別好,在重點中學讀書,聽說還是年級前十。
顧小北特別討厭保安大叔和大叔的女兒。大叔的女兒夕夕只有週六日會過來這邊,因為她讀的是寄宿制的學校。夕夕又特別看不慣顧小北,覺得他是街溜子,又是富家少爺,要不是有個好身世、好叔叔,就跟街上抽菸、燙頭、欺男霸女的小流氓差不多。
“小流氓又過來找你叔叔了?”夕夕清潤的嗓音從保安亭裡傳出來。穿著校服的夕夕特別漂亮,那雙細細的柳眉下一雙笑盈盈的眼睛,讓跟在顧小北身後的小弟們都驚豔了一瞬。
尤其是女孩子剛剛發育的胸脯,在校服下微微凸起,飽滿的弧度讓這群剛進入青春期的小男生內心騷動不已。
顧小北以前看不慣夕夕,一見夕夕就要跟她懟兩句,今天也不吭聲,特別傲嬌地從夕夕面前走過去。保安大叔訓了夕夕兩句,顧小北從保安亭走過去後,又走回來,到夕夕面前,吹了一聲口哨。
保安大叔一愣,嘴裡罵了一句小流氓。夕夕吃吃地笑,顧小北將髒外套脫下來,搭在右肩上,帶著一群小男生步入公寓電梯。
從那以後,他時常和林隱提起夕夕。他來林隱的公寓,也總給夕夕帶一份零食。夕夕有先天性心臟病,不能劇烈運動。
顧小北每個週五,就騎車去夕夕所在的一中等她,夕夕笑著喊他小流氓,顧小北摸摸鼻子,讓夕夕坐他腳踏車的後車座。
林隱知道他和夕夕走得很近,是在顧小北初三的一個週五下午。那天天氣特別好,顧小北去接夕夕的路上,遇到一個賣花的老太太。九塊九就能買一束向日葵和滿天星的花束,顧小北順手就買了一束。
夕夕那天臉色慘白,站在學校門口的橡樹下,整個人就像是一朵白色的雛菊,白色校服被風吹起一角,像是一隻小耳朵。
“你幹嘛每週都來接我,我爸有給我車費,我可以自己坐公交過去。”夕夕坐上顧小北的後車座,上車時,她的手輕輕放在顧小北的腰上。
“我順便過來,否則你要是又跟我叔告我的狀怎麼辦?”顧小北眉心微蹙,“你的手別放在我腰上,我怕癢。”
“事兒多,你一個大男人還怕癢。”夕夕說。
那天天色特別好,夕陽是澄澈的暖橘色,有種安徒生童話的靜謐祥和感。殷紅的火燒雲,像煙花在天空燃燒掉後的尾巴才有的顏色,血淋淋的。
他們到小區後,夕夕的臉色變得特別不好,顧小北將腳踏車停到小區裡的一棵櫻花樹下。天色漸晚,下起小雨。顧小北將校服外套脫下來,蓋在夕夕的頭上,又把後車座裡由向日葵和滿天星包成的花束遞給夕夕。
夕夕接過花,小小的一張巴掌臉藏在外套下,她笑著問:“顧小北,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顧小北結結巴巴說:“才——才沒有!”
夕夕說:“那就好,醫生說,我好像活不過今年了。”
顧小北那晚在林隱的公寓睡的,他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