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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初,我們二人便是以茶結緣,那時我在冥界還是一個無所事事的遊魂,沒什麼朋友,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泡上一壺茶,拿著一本書,在那裡坐著,什麼時候困了才會放下。
冥界中都認為我是十分喜愛詩書,以為我會附庸風雅。其實不然,我對詩書談不上特別喜愛,只是找個理由讓自己發呆而已。
起初,我只是在本本分分的做著發呆這一件事。
我不知道自己從哪來,到哪去,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況且更不喜與人交往,所以能做的只有發呆。
獨處一隅,不知滄海桑田歲月變化。
漸漸的,大家都覺得我十分奇怪,許多人曾問我為何在這邊發呆,既不行走也不說話。我只是淡然平和的回覆他們,自己習慣這樣的狀態。
後來有一個書生投胎前看到我在角落裡坐了好久,上前告訴我,若是感到無趣,可以拿一些詩書典籍來閱讀,好過虛度光陰,而那個書生在世時最愜意的時光便是在午後,泡一壺香茗,捧一卷書,細細品讀。
書生的話提點了我,既然自己不知該做什麼,將別人喜愛之事拿來一試未嘗不可。
於是我便學著泡茶,向旁人借來書籍閱讀。儘管冥界之中沒有明火,泡的茶亦味道不佳,但我仍然大部分時間泡一壺茶拿著書籍發呆而已。
只是,這茶泡得多了,便熟悉了,書拿的多了,偶爾也翻閱幾頁。說不清楚泡茶的功夫如何,亦不知道胸中有多少詩書。
在冥界中有人空閒下來,偶爾會到我這裡討一杯茶,休息片刻,偶爾閒聊幾句。有時是冥界瑣事,有時是人間見聞,有時是詩詞歌賦……不過幾乎是他們在說,我在聽。
眼前這個人,我沒有留意過他究竟是什麼時間來到冥界,只是聽旁人提起冥界有這麼一隻鬼,奇怪的是每次都可以順利繞過孟婆去投胎的。當一世結束,還能回到冥界與眾人稱兄道弟攀交情。
有一日,我如往常一般,坐在一旁發呆,旁邊的矮桌上放著一壺剛泡好的茶。
這人上前向我討茶喝,我如對待旁人一般給他斟茶,但是他坐在我旁邊一句話不說,足足有五六個時辰。
此後隔一段時間,他便來我這裡,討一杯茶,不發一言坐上五六個時辰,如此一晃便是幾百年,他不與我說一句話,我亦不好奇他的目的。
有一次他許久沒到我這裡來,再次來到我身旁的位置坐下,我如往常一樣,給他斟茶。
他喝完這杯茶,略顯嫌棄道“這茶到底是沒有酒好喝。”
這是幾百年來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自那以後,我們兩個偶爾會說幾句話,有了簡單的交談。
只是大部分時間仍是沉默,且我們已經習慣這樣的相處氛圍。
一晃便是許多年。
“對了,現在跟我說說你究竟有什麼心事吧……”他放下杯子道。
“奉倩,不瞞你說,我近來有些反常……”我低聲道,看著他不知從何說起。
“看出來了,不會跟你簽訂輪迴協議的凡人有關吧?”他輕輕呷了口茶,淡然道。
“你聽說了……有什麼看法?”既然他都知道,我也就不用多費唇舌。
奉倩點點頭,道“聽說過一點,不過會不會是太過巧合了?”這次回到冥界聽到鬼差們私下提起,他的第100位輪迴交易者有陰陽眼。
“你覺得這是巧合?會不會太巧合了一點……”我幽幽道,心裡其實也希望所有的猜測都是一種巧合,是我的胡思亂想。
奉倩沉吟片刻,道“陰陽眼我是知道的,有不少凡人都會有陰陽眼,也有鬼差或上頭的人投胎之後出現異常,可你這麼多年沒遇到一個,偏偏在你第一百位身上遇到了,這不能不引起懷疑!”
“可我想不透,這是為什麼,近來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讓我覺得有一點不安,是那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我迷茫道。
“你當初無法投胎是什麼原因?”奉倩正色道。
“秦廣王說我魂魄不全,所以一直無法安排我去投胎”我如實道,想到此處心念一動,道“這麼多年了,我應該是沒有喝過孟婆湯,可為何我沒有前世記憶呢?”
“這個就是事情的關鍵!我與你相交多年,總覺得你身上少了什麼,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不自然”奉倩猶豫道。
“具體怎麼說?”或許他真能幫我找到原因。
“嗯……我換句話說吧,你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沒有心的機器,可我們也見過沒有心臟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