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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如信中所提的那樣,二孃病的很重。昔日裡秀麗佼好的面容,已經憔悴不堪。灰白的顏色,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長上一旬,整個人儼然已似五旬婦人。佝僂的身形,只是走著幾步路,都覺顯困難。間歇著響起的咳嗽聲,殘喘無力,似乎她的肺腑早已經被掏空了一樣。
&esp;&esp;見到我的面,黯淡無神的目光,綻出一絲光彩來。顫抖著那雙骨瘦如柴的手,捂住逸出口的哽咽,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esp;&esp;我微自嘆息,扯過衣袖,試著她臉上的淚,溫言道:“二孃,是情兒的錯。情兒應該早些來看望你的。”
&esp;&esp;儘管,早在多年前,我便告訴自已,有很多的人和事,都要學會放下。仇恨不能帶給我快樂,所能給於我的只能是更多的痛苦。我也曾經以為,我真的做到了。只是,此刻,在見到二孃的這一刻,我才知道。在我的內心深處,並沒有真真正正的將他們拋逐出去。
&esp;&esp;爹爹死後,韓府裡的三位姨娘裡,三娘精明強幹,加之還有一個女兒,當家主事的人非她莫屬。四娘很會攏絡人心,交友也甚廣,和三孃的關係看起來也不錯,在府裡的地位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只有二孃,老實本分,又不懂得察顏觀色。平日裡,又不不喜歡和三娘四娘多親近。加之,在府裡頭也沒有多少的人緣。如此一來,她的處境可想而知了。
&esp;&esp;對於二孃的處境,捫心自問,我不是沒有想過。只是,那些沒有被我完全忘記的痕跡,卻要我將之忽略。二孃似乎也懂得我的心,與我不約而同的,不再去提那件事。
&esp;&esp;只是,不去提,並不代表著那件事沒有發生過。這十幾年裡,二孃抑鬱難歡,一直活在愧疚和懊悔裡。往事的陰影,讓她晝夜不安。心魔將她折磨的日漸憔悴,病痛也隨之而來,一齊磨噬掉她本是大好的青春歲月。
&esp;&esp;二孃緩緩訴說著她的悔恨,哀求著我的原諒。
&esp;&esp;看著面容枯稿的她和那臉上縱橫的淚水,我的心早已經軟了。心中所剩的記恨也隨之消散,輕覆著她瘦弱骨柴的手背,淡笑著點著頭:“二孃,不要再說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她的那些罪孽,受了這麼多年的良心譴責,已經足夠了。
&esp;&esp;“情兒,謝謝你。二孃那樣對你,你還能原諒我。二孃真的是,真的是——”二孃再度哽咽的難以言語。
&esp;&esp;我亦有些哀痛的看著她低頭垂淚,任過往的記憶將我淹沒。
&esp;&esp;那一年,我六歲,爹爹納了兩房小妾,加上生意上繁忙,便很少再去二孃那裡。我見二孃很是可憐,便時常的去她那裡玩耍,逗她開心。
&esp;&esp;一次,我穿著奶孃給我新制的衣裳,高高興興的去看二孃。剛進了院門,就看見二孃站在院子裡的桃樹下,手裡捧著一個剛從樹下挖出來的瓷罐子。見到我來,笑著衝我招手。讓我過去看她的寶貝。
&esp;&esp;我滿是好奇的走了過去,看著她從罐子裡頭掏出一個髒的不成樣子的荷包。二孃扯開那個荷包,很小聲的告訴我,荷包裡面睡著的是她的孩子,讓我看看他漂不漂亮。
&esp;&esp;當時我年紀還小,哪裡知道這荷包裡裝的是二孃那小產掉的胎兒血塊兒。口無遮攔的說:“二孃,你是不是眼花了,這不就是隻髒掉了的荷包嗎,哪裡會有什麼孩子呢?”
&esp;&esp;二孃聽見我這麼說,突然間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發著瘋的抓著我直搖晃著,瞪大了眼睛,狠狠的衝我吼道:“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的孩子。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為什麼?”
&esp;&esp;我不知道哪裡做錯了,被她的表情嚇的‘哇哇’大哭。二孃一聽見我哭了,這才恢復了些理智,哄著我讓我別哭,說帶著我去吃好吃的。
&esp;&esp;我一個小孩子,就算再懂事,也終歸還是個孩子,又哪裡會去多想。收了眼淚,跟著二孃去吃糕點。
&esp;&esp;也就是在那一天,二孃在糕點裡下了毒藥。好在我命大,沒有死。也從此,不再去她那裡。
&esp;&esp;很久很久後,我才知道。二孃的小產,並不單單只是一個意外,是出於爹爹的手筆。事實的真正原因是,二孃的身體先天有心疾,不適合生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