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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楓信札(47)1998.08.01
曉薇:
現在是夜裡11點多了,你休息了嗎?窗外,天空黑得無底,只有燈光下的筆在信紙上寫這幾天的心情。
寄走給你的信,每天都在等,當然知道要收到你的信要到下個星期了,但還是傻得很,每天都希望下午上班時,辦公桌上會有你的信,我回絕了別的朋友,所以只要有信除了爸媽的就一定是你來的(還有那個在上海的朋友,但他太忙,收到他的信太不容易了)。
曉薇,這幾天看電視看書都特別激動,原本並不該流淚,但還是忍不住眼中的那種脹脹的感覺。當然在人前我只能立刻忍住,不讓眼淚流出,但看書,卻不同了。其實倒並不曾看什麼纏綿的故事,而就是自考的課文,但只要有一種濃濃的情感,任他是思鄉,還是表現人性的善良與崇高,都會很容易讓自己從心中驀然升起一種感動。曉薇,難道我竟這樣脆弱?
曉薇,前幾天心情並不好,有時甚至會看不到希望在何方。曉薇,我怕自己不能給你一種幸福的生活,我不知道路在何方……當然,心情好了又會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堅信自己能夠打出一片天地,也許很小,但能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傷害。這個社會,到處都是鋒芒,我不能只求一種簡單的安寧,我想我們過得更好。我,是一個並不看重名利的人,甚至有時少發了獎金都懶得去爭回,我的夢想,就是做我喜歡做的工作,而並不要太高的地位和薪水。
今天看了你們山東衛視的一個電視劇《一路風塵》。我覺得那並不是生活(現在我終於能分辨出生活與電視劇的差別了),但我又覺得我們都像是劇中的某一個角色。在人生的舞臺上,我們扮演的是誰?按我的要求,當然是自己,但有時卻太難了,人,真的是一個悲哀嗎?
曉薇,我以我的方式向這個世界和這個世界裡的人們做出我的一份貢獻,我以我的整個身心來投入我自己所要的生活。現在有你在我身邊了,但這條路前途如何?若只是我孤身一人,便真的可以去浪跡天涯(這可不是說夢話,我當然不是去遊玩,而是要用漂泊去充填我原本孤寂的心靈),但有了你我雖不再孤單,但也添了一份沉甸甸的責任。我必須讓你過得幸福,也許現在還要讓你吃些苦頭,但我希望在不遠的以後,會給你一個安定的溫馨的家。我們不能連一間屬於我們自己的房子都沒有。
曉薇,也許是孤單了太久,麻木了太久,我心中的感情只想一下子把你包圍起來。而有時又會有一種太幸福而感到不真實。
曉薇,你在哪兒?我希望你就會在我抬眼之間站在我開著的房門前,我希望你就坐在我桌子的對面,我便可以把你的雙手握進我的手裡,我便可以捧起你的雙手,將嘴唇貼在上面,我想盯著你的眼睛,一直到時間永恆地停止,我想用手理著你的頭髮,從髮根慢慢地滑到髮梢……曉薇,我想你,心裡有一種痛感,我願在這痛感中不斷地煎熬,但我更想一把抱住你,讓你親身感受我全身的顫抖。
我當然更會給你一種溫暖的愛,受傷太重的我們不宜再讓激情灼傷我們剛愈不久的傷口,我們可以溫柔地纏綿到深夜,讀書,唱歌,看電視,或是合作寫詩寫小說寫散文。
楓
98.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