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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收。”
柳夏清看他態度恭謹,倒真像礙於情理不能接受一樣,眉毛一挑,斥道:“這怎能算太子殿下給你送禮,豈不是玷汙了殿下的名號?太子殿下的惜才愛才之心,你竟不懂,便是街邊的乞丐,倘若他有濟世之才,殿下同樣會照拂他,讓他足食豐衣,又何妨於身份?”
崔竹垂眸掩下眼中譏誚之意,嘴上卻道:“是在下愚鈍,竟不懂殿下胸襟之寬廣照拂天下有才之士的心意。”
滿意於他的識相,柳夏清只當他這話兒是在恭維太子,點點頭道:“既如此,那你便收下這宅子吧。”
崔竹點頭再次謝過。
像是終於完成這樁任務,柳夏清也不再領著崔竹轉悠,很快就到了宴席之上。
皇帝並不親自參加瓊林宴,但為了嘉獎士子,卻會賞賜“詩”“書”“袍”“靴”等物,還會親作兩首詩賜予新科進士們。
皇帝不在,太子自然居於主位,左右兩側的首位是位高權重的大臣,新科進士們的位置則相對靠後。
崔竹進去一眼便掃見了謝九安,剛剛兩人逛個園子的功夫謝九安早已進來坐定,他的位置也並不靠前。
謝九安也正含著笑瞧他,與他對視,甚至還伸手敲了敲身旁的桌案示意他,朝他無聲做口型:我勸你過來與我坐。
崔竹眼神略過他,看向附近的小太監,小太監知他意思,急忙領他往前走,卻不料最後還是在謝九安敲的桌案前站定:“這便是您的位置。”說完小太監又退回了門口。
謝九安看著他嘴角弧度咧得更大,聲音得意又悠然:“你不信我麼。”
崔竹瞟他一眼,在他身側落座。
謝九安哪怕是入京為質的質子也和崔竹這個新科進士坐不到一起,這個位置原來該同樣是一個新科進士。
“你坐在這裡,你不疑惑嗎,”謝九安唔了一聲,想了想,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又道:“是了,你不算太笨,該猜到的。”
“是你坐在這裡。”崔竹平靜糾正道。
被反駁謝九安沒有不高興,反而有些興奮,湊近他小聲道:“你知道我怎麼坐在這裡的嗎?”
崔竹看著他不語,謝九安眨了眨眼,笑得粲然:“我問太監你的位置在哪,看見你旁邊已經坐了人,就好聲好語勸他換到我的位置,”說著謝九安聲音有些陰惻,面上卻仍掛著笑,“他卻不識好歹,死活不肯換位置,然後,”謝九安高高揚起唇角,顯然很得意,“我一掌拍碎了他面前的桌子,東西碎了一地,輕輕一嚇他就立馬臉色大變,連滾帶爬說不坐這了讓給我坐。”
崔竹默默翻了個白眼。
謝九安再荒唐乖張只要沒鬧出什麼大事兒別人都不能拿他怎麼樣,那些大臣包括太子在內看他再不順眼也只能斥責他兩句,因為拍碎一張桌子實在算不上什麼事兒,換上新的便是。
只是可憐那士子被人恐嚇卻也無處訴苦,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換到謝九安的位置去。
新換的桌案上擺滿了珍饈美饌,上面居然還有早季的櫻桃,一顆顆晶瑩剔透,一眼便知價值不菲,只有這種皇家宴席才有緣得見。
太子開始在上面聲情並茂地宣讀皇帝親手所作之詩,不論內容好壞,下面的人總得認真聽著,尤其是新科進士們,把這當成無上的榮耀。
當然,謝九安除外。他本就不愛這些,何況這詩寫得又臭又長,聽起來無聊至極。
謝九安撐著腮,百無聊賴,一顆接一顆的櫻桃往嘴裡送,不一會兒桌面上就堆起了一堆櫻桃梗和櫻桃核。
崔竹垂眸一副恭聽狀,實則身側謝九安的動作盡數落於眼中,看他竟閒得開始擺弄起櫻桃核,似要擺出個什麼圖案,便想起之前他送來的那封信,以及上面的垂淚小人。
唇角微翹又被迅速壓平,崔竹摸了摸袖袋裡的帕子,卻摸到了兩條。
哦,還有一條是他的。
御街誇官那日謝九安還丟了條帕子給他擦血,之後他把帕子洗乾淨就順手揣進了袖袋裡。
崔竹揪著帕子一角捻了捻,上面還繡了個字,是“謝”。
好不容易等太子唸完了詩,又說了好一通場面話,這宴席才開始。玉箸輕碰,美酒斜傾,很快場面就活絡了起來。
謝九安並不讓身後的宮女太監伺候,自己倒了杯酒,瞟了眼崔竹的酒壺,不知想到什麼,咧了個笑,輕佻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喝個交杯酒呀?”
【作者有話說】
關於瓊林苑的描寫出自《東京夢華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