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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眥盡裂,陸依山迎著他怨恨的目光,平靜道:“死,永遠是戰敗者最理想的歸宿。世間最難忍的,卻是輸家揹負著屈辱繼續苟活。”
月落參橫,人面已一層層褪去了夜色,蒙上了朦朧的曙光。
葉觀瀾看清陸依山眉間的愴涼,情不自禁地喊:“督主”
“求求你,”陸依山嘆氣,“這時候,什麼也別問。”
葉觀瀾依言緘口。
陸依山轉過頭,見他側顏沉靜,那一層細膩的絨毛在晨光裡看去分外柔和,不覺笑了:“幫我個忙。”
葉觀瀾露出個詢問的眼神。
陸依山笑裡透出些疲憊:“我眼下著實沒力氣了,這劍,勞駕二公子替我抱回去吧。”
葉觀瀾:“我?”
陸依山淡聲:“先父遺物,輾轉多年失而復得,總得託與可信之人。”
葉觀瀾稍有遲疑,還是俯身撿起長劍,用帕子託與手中,不問前因,似也不計較後果。
於是陸依山因傷痛與夢魘流露出的脆弱,在劍落手的一刻,雲散一空。
他重新望向西北文廟的方向,那裡不光是六指相師的埋骨處,齊耕秋的半生執念也系之於此。
陸依山的目光頓如鷹隼般犀利逾常。
將計
翌日天不亮,尚在夢酣中的昭淳帝忽被一陣急促的叩門聲驚醒:
“聖上,聖上城南文廟走水,全都燒了呀!”
齊耕秋跟壽寧侯站在夷為平地的廢墟面前,門口幾根樑柱早塌了,連帶著橫匾也摔在地上斷成兩截。廂兵的水龍剛撤,殘存的半邊簷角滴滴答答,水珠敲打在燒焦的斷木上,“滋啦”騰起白煙,伴隨一股刺鼻難聞的糊味。
好在附近街巷人跡寥寥,大火併未禍及百姓,只獨這間供奉著夫子塑身的文廟受災不輕。
那尊夫子像還好,因是青銅作的而倖免於難,然後院香堂中的晉王牌位卻在大火中付之一炬。
晉王到死都為聖上所厭,這是舉朝皆知的事情。
鹹安四十七年,晉王發動宮變,失敗後被囚宗人府;次年新帝登基,罔顧朝中非議,下決心將罪王滿門斬草除根,連牌位也不許入宗祠,而是擇了城南文廟加以安置。
有人說,這是聖上唯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