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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衙門難養魚,能入得官場這道門,想必先前多少花費,都能成百上千地撈回來。”
“不錯,”葉觀瀾介面道,“落第舉子但凡入仕,去的大都是江浙湖廣等富庶之鄉。登第求財無可厚非,只是督主就不覺得,齊耕秋這麼做未免太過招搖了嗎?”
陸依山凝眉問:“公子的意思?”
“齊耕秋用十年時間攪渾了江南科場,所圖只是錢財麼?他想做的是鑿空皇權根基,為先主晉王出口怨氣。既然這樣,他就應該收斂矛頭,戶樞不蠹方是長久之道。把庸才一股腦塞進那些點眼的位置,生怕別人察覺不了其中貓膩嗎?”
陸依山沉默了,但他反應很快,說:“這本名冊有假。”
“未必有假,”葉觀瀾篤定地說,“幕後之人想讓舞弊案斷在齊家這裡,就須得捨出點真東西,否則督主怎可能輕易放過。不過名冊不完全卻是真的,所以。”
公子拉長了聲音,摁在胸前的手指劃了個弧,抵住了陸依山心口:“名冊暴露出的東西不重要,藏起來的才是真的。”
“露出的東西不重要,藏起來的才是真的。”陸依山學著他的話,眼神順著頸部的弧線滑進衣領,若有所思:“是麼?”
葉觀瀾一不留神,把督主的袍服揪出了褶皺。
“督主大人?”他們躋身的牆角臨近螽斯門,拐過去就是一覽無遺的御街,附近孤零零地鎮著一座觀景假山,陸依山在番役的詢問聲裡扯了把氅衣,將公子納在其中。
“什麼事?”
“城門令剛向禁中遞牌子,說城外出了人命官司,情況有些棘手,他不敢擅專,請東廠派人過去一探究竟。”
陸依山氣不順,便道:“鎮都治安一向由兵馬司主理,出了事找京營去,找我做什麼。”
傳話的番役不敢逾矩,越發賠著小心道:“事涉朝廷官員的家事,因公因私,都要從咱們東廠過一遭的”
氅衣裡憋悶,葉觀瀾與陸依山半身相貼,下巴只能枕靠在對方頸窩,一聲大氣不敢出。
公子打小修的君子之道,只跟著大哥葉憑風看過幾本閒書,眼下這樣,他險以為自己是那畫本里的狐狸,趁夜與人偷歡,天亮來不及遁走,只好偎人傍肩地小意乞憐。
葉觀瀾極力地仰高頸,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