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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景和物,此刻都從他的視野中虛化,變得光怪異常。
陸依山的五感六覺也彷彿在逐漸消失,風饕雪虐他聽不到,流血漂櫓他看不見,視線所及,只有那具不復血氣和強壯的身軀,以一種不甚體面的姿態,垂懸在高高的斷崖之上。
那是,師父?
陸依山茫然。
這跟他記憶裡的師父大相徑庭,更加和他們初遇時的模樣相去甚遠。
陸依山清楚記得,他第一次見到陸崛殊,也是在這樣一個大雪天。
他匍匐在小師叔背上,千里奔逃,三日未歇。
到了第四日清晨,大雪依舊不肯罷休地漫天潑下。狂風把丹飛鶴為他準備的蓑衣扯爛,凍僵的面板和瀕臨壞死的傷口一般顏色,恰如他早已分不清什麼是冷,什麼是痛。血和淚皆已流乾,洇透小師叔背上深色的布料,再投映回他乾涸的眸,化作與風雪長夜一樣無止盡的漆黑。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小師叔的呼喊從他的世界漸漸淡去,他蹣跚走向長夜的另一頭——
母親在槐樹下理著絲線,小玉兒甜糯的嗓音叫著哥哥。父親劍舞驚鴻,攪動落英繽紛,如夢似幻。
他渾噩著,又哭又笑,直到一隻大掌覆上他的額頭,汩汩暖流遊走遍七經八絡,他才如醍醐灌頂般剎那清醒。
“這孩子往後便跟隨我姓陸,是我陸崛殊的兒子。只要有我在,誰都莫想傷他一分一毫。”
聽聞有了新名姓的“陸依山”掙扎著抬起頭,透過血淚模糊的眼,他看到了一個比雁行山還要巍峨的高大身形。
那時候的師父,腰挺背直,鬚眉全無摻白,眼風橫掃,便是威懾八方的彪炳氣象。
同面前這個蒼鬢如雪,一口亂糟糟的鬍鬚被鮮血浸染的頹唐屍身,簡直判若兩人。
“督主,快要大雪封山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梁將催促說。
陸依山遲緩地看了眼崖壁上的陸崛殊,問:“那師父呢,便不管了嗎?”
梁將強忍著淚意勸:“老閣主義薄雲天,我等兄弟若有命回,必定一日三香四時饗祭,讓他青史留名。可眼下……那重箭以精鐵打造,斷崖附近又無倚仗,想要帶回老閣主的遺身,只怕非一時之功。若為此耽擱下去,幾千將士的性命怕是就要堪憂了啊。”
疾雪撲打在眼梢,沾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