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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大商北上的貨船。旁的倒還罷了,只是這幾日,十二都司不時來人打探下官的口風。”
陸依山:“大人沒說漏嘴吧?”
封總督忙道:“豈敢!督主有令在先,不許告訴旁人船隻被扣的緣由。下官就是豁出這條命不要,也不敢管不好自己的舌頭。”
陸依山頷首,在緩急有致的顛簸裡神情略顯得疏懶:“有人想知道,只管由著他們去問,倒也不必太不近人情。只一件,這些天究竟都有誰來打聽訊息,在十二都司中官居何職,總督大人須得留個心才好。”
封總督一怔,旋即反應過來,端起杯,畢恭畢敬道:“督主心思縝密,下官欽服。”
封航訊息一出,諸商受到的震動,不亞於聽聞高家投靠官府。
接下來幾日,慶陽城大小商賈不厭其煩地遣人往各家衙門打探訊息,結果非但未能知道具體緣由,反被告知高家主事高銘,數日前曾交給了州府一些東西。
至於都有什麼,線人不得盡知。
但唯一能肯定的是,傳話人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在總督封劉客的案頭,看到了高家的賬本。
慶陽諸商疑心瞬間被挑起了十分。
若非高銘背刺在先,若非姜不逢知道了什麼,猗頓蘭何以被拘牢中數日不得開赦,河道總督為何要出手,七大商的貨船又為何會被攔停。
真相似已呼之欲出。
隔日,從猗頓蘭主事起就一直不曾關張的三分鼎會館,直到日上三竿,都未有營業的跡象。
*
牢獄四面都是高高石牆,唯一的一扇氣窗朝北,恰好避開了當日中大部分日曬。
牢房暗得可怕,也寂得可怕,牆角水珠摔打在青苔發出的“啪嗒”聲清晰可聞,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陰冷而腐臭的氣息。
猗頓蘭背靠牆根盤膝而坐,腰身挺得筆直。
牢獄的腌臢半點沒有影響到他的儀態,他每日堅持問獄卒要清水勻面,被扯爛的外袍整整齊齊疊放在一旁。一身潞綢中衣垂感極佳,透露出鬆弛,就好像衣裳的主人只是午睡剛起亦或者等待就寢而已。
牢門開啟時,猗頓蘭眼皮也沒抬一下,彷彿此刻誰來都不打緊,都不會影響他風雨不動安如山的從容。
直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