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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依山道:“我從前就知,太子心性堅忍,但相忍過頭,必成畸念。我唯獨沒有想到,他那一點畸念,竟會應到葉家身上。昔年壬寅宮案殷鑑不遠,他又怎能蕭規曹隨,犯了和今上一樣的過錯?”
葉觀瀾淡聲:“疑人偷斧,原就是君王通病,否則何來伴君如伴虎之說。太子若不多心,今次這場風波,怕是又要被人稀裡糊塗地搪塞過去,我葉家仍舊洗不脫嫌疑。不如這樣倒乾淨,侍郎之子吃了掛落,古文派那幫老臣忙著善後還來不及,想來也無暇再在兄長任命一事上作梗。”
公子言辭間透出股狠厲,陸依山會意挑眉,“如此甚好,不枉阿深辛苦陪跪半日,演了這出敲山震虎——對了,咱家仍有一事不解,還請公子賜教。”
葉觀瀾眸微側:“不敢,督主直言就是。”
“日前東廠密探收到風聲,說古文派慫恿學生要在奉天門跪諫,意圖離間太子和葉家關係。咱家本可以一早制止,公子為何要阻攔?”
盛夏烈日流火爍金,薰風搜刮起的障目砂礫,經日頭一曬,頃刻爆裂無蹤。
葉觀瀾凝眸道:“他們欲借這場風波讓東宮疏遠葉家,而我同樣要借這場風波告訴東宮一件事,參議政事的人選並非只是他和葉家之間的博弈,要位虛懸,幾萬大軍糧草無著,同樣是他身為監國太子的失職,此事須得儘早決斷。”
陸依山知公子心下已有主意,也不多話,拄著傘轉頭吩咐手下人:“將咱家的轎輦抬來,送葉待詔回府。”
東廠提督的儀仗位比當朝二品大員,對於葉觀瀾一個小小伴讀來說,屬實是僭越了。
那番役聽罷都一愣:督主出門向來不都是騎馬麼,何時用上過轎輦?
見人遲疑,陸依山拇指滑過傘骨,傘簷微傾,擋住了唇邊似有若無的笑意。
“殿下的旨意,要咱家好生送待詔回府。炎陽欺人,奈何公子身嬌,咱家又豈敢怠慢?”
奉天門前一場風波,最終以侍郎之子帶頭起事挨罰而告終。
王家清要門第,卻出了這麼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鑽營後輩,一時淪為滿鎮都的笑話。眾人戲謔之餘,反倒淡忘了風波最初因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