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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京擦了擦臉,隔著薄薄的毛巾,指尖摩挲過陸歲京的眉間,再到高挺的鼻樑。
“你的鼻樑像你爸,那眼睛是隨了媽媽?”容念道。
和家人有關的事情醉鬼不愛聽,陸歲京沒理他,被他捏了捏耳朵。
容念問:“這就是你要對我好的態度?和你講話當做沒聽見?”
他沒打算再帶陸歲京回卡座,這兒離學校有段距離,周圍倒有不少酒店。
這位愛偷懶的好哥哥決定帶陸歲京開房。
“你身份證帶了沒有?”容念問。
陸歲京半天沒回答,彷彿睡著了。
容念心說人菜癮還大,先把人架出了洗手間,繼而彆扭地上手去摸陸歲京的褲子口袋。
外面光線昏暗,離舞池很遠,所以耳邊比較安靜,可以聽到陸歲京因為喝酒而比往常微微重一些的喘息。
他們距離靠得很近,容念著急之餘夾帶著心虛,明明不是偷情,卻擔心這場面被同學撞破。
皮鞋踩過地面的腳步聲傳來,自己起初沒有在意,因為班裡一群學生統統穿的是運動鞋。
然而他有穿西裝皮鞋打領帶的熟人。
“好巧,你們在幹什麼?”男人問。
祁封今晚在這裡組了場應酬,談生意的過程非常順利,現在結束了正要去停車場。
沒想到他途中往角落多看了一眼,發現兩張並不陌生的面孔。
他其實正想找容念聊聊,剛才的應酬局裡,有朋友透露風聲,說賀律師不打算和竇家繼續合作。
但在前不久,陸嶽牽線的酒宴上,祁封有意找過賀律師一次,那時候賀律師並不是這種態度。
所以祁封多問了一句緣由,朋友則很爽快地說了內情。
“別看他平時對疏星管得嚴,心裡面可疼兒子啦!兒子說室友被竇家的小孩欺負了,他就沒打算再接竇家的生意。”
不需要再經過點撥或調查,祁封敢直接確定,竇洋欺負的是容念。
聽到這個簡單又合理的原因,他險些沒能忍住冷笑。
大嫂包容竇洋針對那個孤兒的時候,應該怎麼也想不到,公司會因此失去一位強有力的幫手。
想到這裡,祁封饒有興致地看著容念,再望向靠在牆邊的陸歲京。
可惜有第三個人在,不是他和容念談話的好時機。
容念道:“拯救失足男大學生,小叔叔不愛做慈善,就不用摻和了吧。”
祁封笑著說:“衝著你喊的這聲,我作為長輩怎麼能坐視不理?”
容念正拿陸歲京傷腦筋,面對不好打發的祁封,有一點不耐煩了。
他朝祁封看去,勾起了嘴角:“既然清楚自己是長輩了,我們小孩子玩的東西,你也會好奇?”
祁封道:“你越不想我看,我當然越好奇,畢竟這種反應多半是在做有意思的壞事情。”
容念正想要說什麼,卻被同學打了電話。
他接通後,螢幕對面的同學問:“我們都快結賬了,你倆怎麼還沒回來啊,撇下大家喝交杯酒?”
儘管明天是週末,但他們還要回寢室,不方便在酒吧留得太晚。
容念記起自己和陸歲京該平攤的錢還沒付,回覆完同學“馬上回來”,眨眨眼睛看向了祁封。
“幫我保管一下他,這兩分鐘裡務必原封不動。”他道。
祁封道:“你不用小心翼翼地遮掩,我知道他是陸嶽的小兒子。”
容念頓了頓,打算回去一趟,剛邁步卻被陸歲京拉住了手腕。
陸歲京一開始沒有講話,等到容念想把手腕抽走時,才開了口。
“我怕黑。”他輕聲道。
容念:“……”
他困惑,人家喝醉了酒都是日天日地,陸歲京平時肆無忌憚的,現在怎麼怕這怕那?
壓住心裡的無奈,他縱容地說:“一起回吧。”
容念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沒能把陸歲京丟下,兩人原路折返。
祁封拿出手機,翻開通訊記錄撥打了最上面的電話。
“是我,大家已經散了。”祁封道,“底下還有幾桌燕大的學生來喝酒?”
他找的應該是酒店老闆,對方找經理確認了下,然後準確地報了卡座號。
“有個學生特好看,剛才給人調酒呢,女客人一直找經理打聽聯絡方式。”老闆道。
祁封道:“嗯,那幾桌的賬單劃到我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