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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他死得太痛了。
他犯了大錯,把方悅秋當做家人,收起防備和心眼,極力配合著“這個家”所帶來的一切。
捉弄打壓也好,遠走出國也罷,他上輩子全都接受了。
畢竟竇洋是方阿姨的親兒子,她願意資助我,我應該知恩圖報——每次被欺負的時候,容念都這麼提醒自己要剋制。
後來竇洋出車禍,容念才知道,方悅秋會注意到他,是因為病弱的竇洋和自己同為熊貓血。
自己只不過是為竇洋防患未然的人形血袋。
起初他努力反抗,緊接著被幫兇們綁住,再因為抽血過多而休克,後來便失去了意識。
身體的疼痛漸漸無法感知,容念昏沉地困在記憶裡,一遍遍回到福利院,回到那個百年難遇的寒潮。
自己撿回來的男孩尚不清楚身世,兩人擠在硬板床上,蓋著同一條舊毛毯。
那時還沒人恭敬地稱呼男孩“陸二公子”,唯有容念狡黠地叫他“小歲”,企圖討到對方手上的蘋果。
眼前畫面晦暗不清,如走馬燈般閃過。有時候是六歲的陸歲京小心翼翼牽住自己的衣襬,有時候是十七歲的陸歲京彎下腰,把腦袋抵在自己的肩頭。
陸歲京用變聲期有些低沉的嗓音喊他“阿念”,問他:“你不要我了嗎?”
回憶的末尾有蘋果的甜香,容唸的呼吸停在這裡,再睜眼便是今天早晨。
他不可思議地發現自己回到了過去,最先的念頭其實是逃跑。
但溫熱的指尖剛觸上門把手,便忽地垂落下去。
以竇家的手段,如果有事需要把容念抓回來,他逃去天涯海角都沒用。
不行,不能就這麼走了……
容念杵在原地站到雙腿發麻,然後栽回柔軟的大床上。
十八歲的身體線條纖薄青澀,面板雪白細膩,陷在鵝絨被子裡,被漏進來的陽光照著,彷彿一塊無瑕又富有靈氣的玉件。
枕頭旁邊手機亮起,開啟來是燕大招生辦的留言,問容念願不願意填報本校。
容念答應得乾脆,再記起上輩子留學時的聽聞——竇洋開學時被同校的陸歲京揍過,原因不明下手特狠。
不願意和這位性格養歪了的小魔王再見面,容念猛地坐起身,飛快向招生辦確認。
老師回覆:[你是說陸同學啊,確實也報了我們學校。你為什麼不想碰見他?你們的院系離得很遠,想避開倒也容易。]
容唸對此沒有解釋,滴水不漏地向老師道謝完,管家敲門送來新鮮水果和熱牛奶。
瓷盤盛了昂貴的夕張蜜瓜,容念一邊看著一邊咬了咬唇,朝管家露出了個淺淺的酒窩。
他下意識地抿起嘴,像是有困難的要求想提,從而難為情了會。
面對美人的矜持,管家樂得耐心等待,再聽到容念說:“這裡有沒有蘋果?我想洗一個,可以嗎?”
管家微笑:“容少爺,很難會有人狠心拒絕您,您可以大膽些。”
容念怯生生地點了下頭,心想——
我當然知道擺出什麼樣子會被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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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夥飯定在同學自家的酒店,那人包攬了全部開銷,容念蹭完晚餐沒去ktv,優哉遊哉地回了別墅。
他踏著夏夜的清風邁步進門,入目果然滿地狼藉。
竇洋砸完花瓶和手機便回了房間,方悅秋哀愁地坐在沙發一側,其他人則戰戰兢兢地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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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容,你怎麼填了志願也不說一聲?洋洋剛才來問我,我都答不上話。”方悅秋將碎髮撩至耳後,恢復了優雅的姿態。
放在以前,容念肯定溫順地聽她意見,無論去哪裡讀書都可以。
如今,他單純解釋:“我以為招生辦肯定很瞭解這些,推薦專業也是我感興趣的,就直接報名了。”
他望向方悅秋,疑惑:“阿姨,我上當了嗎?”
事實上只要人腦子沒有進水,就清語(-嬉掙_裡楚這志願填得很好。如果要求更改,便肯定是為了縱容竇洋的任性。
但容念還是問了,並擺出一副很信任對方的樣子。
方悅秋不想讓親兒子生氣,可又覺得沒必要為了這種事,毀掉在容念面前維持已久的慈愛形象。
她嘆氣:“不是,我隨便問問而已,要上樓去休息了,小容你也早點睡。”
容念乖巧應道:“嗯,您要注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