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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性命吶。”老人對仙山吏們招了招手,“將他押至內監,聽候發落。”
方驚愚卻道:“想讓我乖乖跟你走,需要滿足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就憑你現今這模樣,憑甚威脅老朽?”靺鞨衛不禁發笑。
方驚愚張開口,靺鞨衛卻斂了笑意。他看到方驚愚滿口是血,舌面上躺著一枚核子釘,是先前自己用來打落含光劍的那枚。原來方驚愚趁自己一不留神將其拾了去。棗子釘有尖稜,若是吞下,便會劃破人肚腸,必死無疑。
方驚愚冷靜地道:“活魚比死魚值錢。我知你還不想讓我死,還想拿我作籌碼。這樣罷,放過在我院中借住的人,他們與我無干,也不曾知曉我的身份。你若能打包票不去害他們性命,我便跟你走。”
靺鞨衛死死盯著他半晌,忽而哈哈大笑。
“去和院裡的弟兄說一聲,莫傷到那裡的住客和廝役。”老人轉頭對扈從道,說罷這話,他又看向方驚愚,“這樣可以了麼?”
“我不信你,待我到了內監裡再說罷。”方驚愚道。靺鞨衛微微蹙眉,然而卻也擺擺手,令仙山衛將其押走。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靺鞨衛陷入沉思。憑從方驚愚身上搜出一柄天子劍,便可令其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麼?興許這緣由還不夠踏實。他瞧得出來今日在場的百姓眼裡的悲慼與難以置信,方驚愚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頗高,哪怕是讓他孫兒當場喪命,也只能教他們半信半疑,他還需要一個能坐實方驚愚是白帝遺孤的鑿據。
白帝棺冢曾於二十餘年前遭竊,此時其中遺骨零零碎碎,不好用“滴骨法”驗親。況且九年前琅玕衛就已想法子在“滴骨法”上做了手腳,瞞過他和玉雞衛的耳目,想必這法子現今用來是不大牢靠的了。
“不,不。”靺鞨衛忽而搖頭,喃喃自語。“尚可一試。”
“靺鞨衛大人?”身旁的扈從見他神色有變,慌忙發問道。
靺鞨衛緩緩睜眼,沉默片晌,對扈從道:“尋人去琅玕衛方府一趟,帶上聖上手諭。”昌意帝早在多年前便已將剿殺先朝餘孽的使命交託給他,他也因此可在蓬萊暢行無阻。
扈從問:“敢問拜、拜會琅玕衛府上,是為何事?”
靺鞨衛仰首望天。湛藍澄淨的一片,像蠟纈的布匹,其上繡著朵朵白雲。然而這天穹變幻莫測,頃刻間便會掀起風雨,便似聖上的心意。他定了定神,開口道,聲音裡染上陰冷:
“去取琅玕衛的一段骨片來,用‘滴骨法’。若血不可融於骨,那方驚愚便毫無疑問,是貨真價實的白帝之子!”
閻摩羅王
方家小院中一片死寂。
自方驚愚被捉走後已過了數日,當初闖入院內的仙山吏們大多已被靺鞨衛撤去,只餘兩人在院門外把守。此舉是為了防範小椒輕舉妄動,畢竟她也是個仙山吏,又與方驚愚相熟,誰也不知她會如何發狂。
然而這幾日裡,小椒卻似霜打的葉子一般,也沒興致興風作浪,她搬一張小馬紮坐在院裡,耷拉著腦袋。鄭得利上門拜訪,見院裡一片消沉景象,心裡也發痛。他對小椒歉疚地道:“秦姑娘,是我害了你們。若不是我執意要給小鳳報仇,哪兒會讓驚愚被那陶少爺糾纏上?唉……”
於是鄭得利將託楚狂為女使小鳳報仇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通,果不其然,小椒聽了此話,倒來了精神,跳起來揍他,眼淚汪汪地大叫:“都怪你,都怪你!”
待將鄭得利打了個鼻青臉腫後,她蹲在地下,淚珠子啪嗒啪嗒地掉,道:“雖說你想報仇是好事,但扎嘴葫蘆被捉走了,這可怎麼辦?我、我是被他撿回來的,做仙山吏也是為他。他若不在,我便沒去處了!”
鄭得利腫著一張猴屁股似的紅臉,怔怔地聽著她的話。他鮮少聽聞小椒說自己的往事,只知方驚愚早年便與她相識,方驚愚與她親如兄妹,相依為命,所以小椒現今才這般傷心。
他倆正發著愣,卻見楚狂裹一件楮皮衣,身上掛一隻粗棉褡褳,看著似要走。鄭得利奇怪地問道:“楚兄弟,你去哪兒?”
楚狂說:“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裡?”
“哪裡都行。朝天門、鎮海門、春生門……走哪兒都行,我要找到一個人帶出關外,看來那人不會是方驚愚。”
“什麼意思?扎嘴葫蘆從人牙子手上贖回了你!你現今竟要忘恩負義,一走了之?”小椒騰地站起,臉色脹紅。
楚狂目光飄忽,似在看遠方。其實這幾日來,他心中時時在琢磨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