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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將熄的炭灰。
他一邊抹著淚,一面慢慢地走著。突然間,他跌了一跤,胸口被硬物硌得發痛。他忽然再忍不住,在無人的巷道里慟哭失聲。
為何他這一生不幸之極,生來就得不到爹孃愛護,天又不眷顧他,要將憫聖哥從他身邊奪去?
是不是即便他窮盡一生,也攀不到常人腳跟,只得在顛沛流離中度過一輩子?
方驚愚垂淚望向胸前,卻從前襟裡摸出一管小小的篳篥,方才就是這物件硌得他心口發疼,連肌膚都青紫了一塊。
剎那間,他怔在了原處。
自兄長被帶走後,仙山吏們仔細搜檢過方府,凡與方憫聖有關的一切皆被他們無情地帶走了,唯有兄長曾贈予他的一把竹木小弓與這管篳篥尚留在他身畔。這是兄長最後留給他的念想。
此時見了這篳篥,方驚愚渾身如遭雷擊。突然間,他抹乾淚水,搖搖晃晃地站起。兄長之仇未報,兄長心願未遂,他怎能在此蹉跎時光?
夕陽下,一個小小的影子艱難地邁開了腳步,走向遠方。
方驚愚再度上了清寧山。
他尋到了山上的小木屋,屋裡四面牆上皆密密麻麻地掛滿了刀,環首刀、雁翅刀、柳葉刀、橫刀……刃片林立,如猗鬱竹林。刀叢中置一張虎皮交椅,一位銀首皓髮的老婦正坐於其上,靜靜地用鹿皮拭著刀刃。
她也不看方驚愚,只是冰冷地道:“來選刀的麼?揀一柄帶走罷。”
“不,我是來學刀的。”
老婦慢慢停下手裡的活計,她抬起眼,看向方驚愚,目若冷露。“我說過,我不缺弟子。”
“但您嗜刀如命,一定仍缺一柄神兵利刃。”
“你的身架甚軟,不適合習刀。”
“我曾聽兄長說過,在身中嵌入一副鐵骨架子,雖極痛苦,也能與常人一般行動無虞。”
老婦沉默。她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跪在她身前的孩子,他的手腳軟弱,腕節盈盈一握,肋板突出,彷彿能被風吹跑。然而他的目光裡燒著能燃盡一切的烈焰,彷彿皦皦白日。
在身中嵌一副鐵架子?這行徑甚是荒唐。她曾見過落下殘疾的蓬萊軍士,他們曾經歷過龍血玄黃的慘烈沙場,然而在鐵骨嵌入身中時依然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