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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向眾仙山衛。“這下你們該瞧看清楚了罷,此人絕非庸常之輩。他隨在朕身畔,定有大用。”
白帝口氣得意洋洋,彷彿方憫聖得勝便是自個兒得勝一般。他又掃視眾人:“從今往後,他便是‘天符衛’,你們可有異議否?”
縱然在方才的交戰裡,方憫聖並未正面同眾仙山衛接鋒,可其脫身應變的機敏早已展露無遺。仙山衛們面面相覷,玉雞衛率先低笑出聲:
“好……好!這小子好得很。”
碧寶衛道:“我也多年不曾見過這等逸群之才。既然陛下首肯,我等又有何話可說?”餘下的仙山衛點頭,縱然目露不甘,卻也講上一二句違心之言,權當這是一場少年皇帝的胡鬧。
姬摯環視一週,望見無人再敢異議,便道:“方憫聖,你過來。”方憫聖起身,走到他身前,神色淡淡的,甚而有些訥然的可愛。
姬摯取出一枚黃玉板,下方上圓,溫滑如凝脂,上以瓊玉鏨字,這便是傳聞裡為天家所有,傳世的“玄黃天符”了。白帝將玄黃天符遞予方憫聖,方憫聖兩手接下,伏地跪拜。姬摯說:
“從今往後,你便是‘天符衛’了。這是朕的旨意,無人可忤。你要為朕衝鋒陷堅,為朕齏身粉骨。相應的,朕也將性命交託於你。”
方憫聖攥著玄黃天符的手緊了幾分,他叩首道:“定不辱使命。”
其餘仙山衛也屈膝道:“定從陛下之命,為陛下肝腦塗地。”
這交接儀禮雖樸陋,可卻無人敢質疑。姬摯示意他們可起身,眾仙山衛向他告退,惟琅玕衛被他留下。
此時演武堂內昏黯狼藉,藉著窗外透進的日光,姬摯望見琅玕衛面上帶笑,似對方才那結果甚為滿意。琅玕衛拱揖道:“謝陛下拔擢犬子。憫聖自小便受族人嚴加管教,不通人情世故,時對陛下有所衝撞,萬望陛下往後海涵。”
姬摯臉上的笑意卻突然斂起,他揹著手,在演武堂裡踱步,片晌後道:“兒子做了‘天符衛’,你開心了麼?”
“榮幸之至,實乃方家殊恩。”
姬摯卻道:“但朕不開心。你們將他教養作了一位死士,一柄利劍。”
琅玕衛似突而慌了神,磕巴道:“是、是他不合陛下心意麼?”
姬摯說:“說不合心意,卻也不算。只是朕的手邊,刀劍不計其數,知交卻寥寥無幾。”
他抬眼望向琅玕衛,此時的他褪去了天子的威嚴,只如一位孤寂而未脫稚意的少年。姬摯認真地道:
“朕不想要殺人的利劍,朕想要一位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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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節已然太平,誕節雖過,街巷裡卻不冷清。雕車競駐,人煙浩鬧,一座方欄車子停在烏臼衚衕前,跳下兩個少年來。一人著大襟忍冬紋素白錦袍,背手而立,風流蘊藉;另一人著箭袖竹紋錦衣,卻拘手垂頭。
“陛、陛下……”新任的天符衛渾不自在,扯著錦衣衣角,小聲道,“咱們何時回宮去?”
另一人自然便是身著便服的姬摯。他噓聲道:“別叫朕陛下,咱們這叫微服私訪,在外頭耍……私訪夠了,自當回去的,你不必耽心。”
天符衛依然忸怩,彷彿一塊曬在日頭下的冰,不一時便要化了似的。“那我喚您作……‘殿下’?”
姬摯說:“這不是半斤八兩嘛。”天符衛道:“那我便喚您作主子。”姬摯點頭,“莫太張揚便好。”
原來仙宮裡的日子百無聊賴,姬摯又是一副好動性子,不愛拘於一處,便不時出宮夜訪。這回他外出耍玩,便理所當然拉上了方憫聖。
外出前,他還命織室做了一套衣裳,送予天符衛穿上。天符衛穿了那竹紋繡衣,簡直如芒刺在背。這時一面跟在姬摯身後,一面抖索著道:“陛……主子,下臣穿不來這衣裳。”
“為何?”
“太過顯揚。下臣本應是在暗處之人,怎能現身於光天化日之下?”
“篁竹堅清高潔,正與你相稱,為何穿不來?這是聖旨,給朕穿著。”姬摯霸道地道,捉住他的腕子,將他往戲園子裡帶,“過來,朕讓你好好開一番眼界。”
戲園子里人多聲雜,他們擇了一張條凳坐下,與旁人肉挨著肉。風悶沉沉的,都是人身上的酸味兒。天符衛心想:若在這裡刺殺天子,再方便不過。不過不一時,他便無暇去想那打殺的事了,因數不清的角兒開始自鬼門道中出入,個個調門兒響堂足,扮相足樣兒,滿眼的紅黃青綠,看得他眼花繚亂。
天符衛看著臺上的角兒來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