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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狂笑道。
這老兒又在打什麼算盤?方驚愚卻不敢貿然而動,回身護住楚狂,緩緩退卻。
玉雞衛終於笑罷,齒關緊咬,道:“妙哉,妙哉,老夫已有許多年不曾如此進退狼狽了!但方家小子啊,不論你如何崧生嶽降,天賦異稟,終歸是與老夫有天壤之別,你知這是為何麼?”
方驚愚一言不發,目光戒備。
“因為老夫服食了十餘樽‘仙饌’而不死,而你肉軀凡胎,根本難與‘仙饌’之力相抗衡。”玉雞衛放聲長笑。一道轟雷打下來,森森電光裡,影子亂擺,如諸天萬魔。只見老人將手探入懷中,緩緩取出一隻礬紅小瓶,目光懷念。“許久不曾使過此物了。小猢猻,你且洗淨脖頸等著罷。老夫這便要你瞧瞧——何為仙山之巔!”
楚狂心裡忽地一懸,從袖裡摸出脫手鏢,狠狠拋去,欲要打落那瓶兒。然而玉雞衛腦袋一偏,便閃過那鏢,一仰脖,將瓶中水液吃了大半。
楚狂忽聽見自己嘣嘣的心跳聲,一下下的,像僧鍾鞺鞺鞳鞳,駭得他肝膽欲裂。他一把捉住方驚愚的手,冷汗涔涔:
“快逃。”
方驚愚也有不祥的預感:“他吃的是何物?”這時電光映亮楚狂蒼白的臉,他急切道:
“快逃……那是‘仙饌’!”
暴雨如瀑,天風肅肅,陡然間,玉雞衛渾身骨節脫骱一般,咯巴作響。烈焰搖曳,火光在他身上一閃一閃,明暗交錯,格外陰森恐怖。突然間,他身上肉芽蠕動,創傷竟在漸趨癒合。
猛毒的效力漸而減退,老者身軀染上黑斑,有如潑濺墨點。他忽猛一縮腳,硬是割裂肌膚,掙脫了毗婆尸佛的桎梏,那傷口也在急速痊癒。玉雞衛立於浮木上,身影有若磈硊山石。巨浪在其身畔翻卷、破碎,好似潠潠急雪。他一步步向兩人踏來,腳步聲天震地駭,浮木顫動不已。
兩人被威壓感蓋倒,這時方才想起玉雞衛本是何其恐怖的一位仙山衛,一彈指便教人骨斷筋折,輕輕一摜,便能令他們五內俱裂,更是曾輕而易舉地一爪掏出小椒心臟。於是他們忽覺先前能與其招架得有來有回一事,在現今看來簡直便似一場美夢。
楚狂汗流浹背,一下捉住方驚愚的手,語無倫次:“跑……跑!”
然而何處有路?玉雞衛猶如疾電,兩足一發力,便躍至他們面前。他渾身肌肉暴漲,如發怒的巨牛,橫衝直撞,浮橋隄棝飛散,勁颸猛烈,經行之處血肉橫飛。
方驚愚只覺一陣極大力道自身側傳來,烈風颳過,他手足皸裂噴血,扭頭一望,楚狂也被其衝倒,然而卻是正面受了玉雞衛一擊。方驚愚不由得心急如焚,喊道:“楚狂!”
這時他卻望見楚狂軟綿綿倒下,慌忙趕過去一看,一副駭然景象卻映入眼簾。因那激烈衝撞的緣故,楚狂的半張身子竟被玉雞衛生生撕爛,臟腑零散,血流遍地。方驚愚一顆心登時提到嗓子眼,瘋也似的大叫:
“楚狂!”
楚狂兩目渙散,卻一壁咯血,一壁道,“別……憂心。我……死不了的……殿下。”
方驚愚趕忙往他嘴裡塞肉片,然而這時勁風猛掠,抬眼一望,玉雞衛已閃至他們身前。玉雞衛本就強橫如鬼魔,此時再服“仙饌”,更是前所未有的強勁,身上黑脈縱橫。只見老人伸爪一刺,直指楚狂心腹!方驚愚趕忙抬臂一攔,爪尖刺進鐵骨,劇痛噬心,不由得教他悶哼一聲。
玉雞衛俯望著他,眼中無一絲慈悲,道,“真是自不量力。”
老人微一屈指節,方驚愚便覺渾身掣痛,似有一隻巨大輪磨碾過全身一般,一剎間,渾身龍首鐵骨竟皆爆裂!
骨片劃傷內裡,他身上登時爆開一團血霧。玉雞衛還要一拳撾下,方驚愚強忍劇痛,立時灌炁於骨,捉住楚狂一躍而出,拼勁逃開。玉雞衛又擎起橋邊鐵索,隨其扯拽,閣橋之船竟皆被牽動,在水裡隆隆作響,彷彿變作一道碩大長鞭,忽而脫水而出,鋪天蓋地地向他們撞來!
船。船。船。映入眼簾的是貫連於鐵索上的無數巨船,玉雞衛揮舞長索,便似提一枚筇杖般輕易。在其神力牽引下,蓬船如巨獸轟鳴,掀起沖天水瀑,飛撞而來。
方驚愚看得幾近心膽俱裂,眼前發黑,似臨晼晚:這便是玉雞衛的可怖處,是服食了“仙饌”、比以往更孔武有力的玉雞衛的可怖之處!
這時他已顧不上什麼對陣,挾著含光劍與楚狂便逃。便是如此,眼見著一串碩大無朋的蓬船掃來,滿眼皆是漆黑影子,無一可避處,他心裡更發絕望。千鈞一髮之際,凌空忽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