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擾神女,我等萬死!姬殿下正要捕兩隻鼠蟲,咱們捉完人,很快便走。”
“不必了。”簾後的那少女道,“我識得他們。讓他倆入我的轎廂裡來罷。”
眾人口呆目瞪,神女處高臨深,這兩人來頭蹺蹊,怎就聯絡作了一塊?姬胖子也瞠目結舌,片時後道:“你……您認得他倆?”
“不錯。諸位可瞧他們披風,上有桃紋,是聖教印記。此二人是聖教向員嶠所遣的斥候,極有本事。而今歸返,更是立了大功一件。”少女驕傲地道,旋即不容分說地喝道,“都退下,讓他們上轎來!”
神女發話,無人再敢阻攔。人海分開一條徑道,容他們透過。方驚愚狐疑萬分,卻也聽出那聲音諳熟,這時帳幔一動,一張俏麗臉龐探了出來。
因眾人伏地叩首,倒少有人望清那張笑靨。那是一個及笄少女,披六重雜色衣,戴一隻火蛇面,身上粘鳥羽,五顏六色。荔枝一樣白生生的面頰,龍眼似的黑潤潤的眸珠。不是小椒又是誰?
方驚愚見了,啞然無言,良久才顫聲道:
“小……小椒?你怎麼在這?”
“放肆!你這鋸嘴葫蘆,怎麼講話的?什麼狗屁花椒辣椒,我才不識得。”
小椒揚眉吐氣,叉腰一擺手,神氣地喝令道。
“——叫我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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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為何會發展到這境況,話要從近一月前說起。
一月前的那一日,小椒只覺四體如灌了鉛,自己好似墜入泥沼,愈陷愈深。四周伸出漆黑的手爪,在她身上爬搔。她驚恐躲避,兀然醒來,只見眼前也一片烏漆嘛黑,原來方才的自己是在做噩夢。鼻端縈繞著黴味兒、海水味兒與汗氣,她張眼細察,發覺自己原來此刻正躺在一塊斑斑剝剝的車板下。
她只覺身上水漉漉的,滿是沙,遍體刺痛。回想起失去意識前的一刻,大浪滔天,似蛟吼鼉鳴,於是她想起自己是被巨浪捲入海里,與眾人失散,現時大抵是被衝到了岸邊,可不知怎地,此刻的她看起來是被抬進了一架車子裡。
“你、你醒了?”
一個怯怯的聲音忽自旁傳來,小椒扭頭望去,方見黑暗裡浮現出兩隻眼,夜貓似的,彷彿發著黃光。但仔細一瞧,她身畔並不止這一對眼,統共有七八雙。她費勁地坐起身來,才看到黑暗裡坐著一群女人,皆張惶地望著自己。
“這是哪兒?”小椒艱難地開口,嗓子乾啞。
“這是運送……與隸的車子。”
“與隸?”小椒大驚,“我不是與隸,只是個海客,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她同黑暗裡的女人們交談片晌,才知原來此地是岱輿。女人們大多是自員嶠、方壺潛濟來的流民,卻不慎被人牙子捉來,發賣往岱輿各處,小椒約莫是在被風浪吹上岸、昏厥不醒時被路過的人牙子撿了去,她們現今便乘在牙人的車子上。
小椒聽了,甚是吃驚。低頭一望,卻見自己兩手兩腳被捆著麻繩。這時她方從昏迷裡醒來,身上無力,難以掙脫。
“咱們這是要被賣到哪兒去?”
“去哪處也說不定。咱們這群人裡不走運的,便被拿去做人牲,走運的大抵還能做個勢家丫鬟。”
小椒聽了,心中惴惴不安。騾車一顛一簸,她的一顆心也打著擺子。不知行了多久,車駕在一處停下。她和女人們被牙人趕下車,喝令站在一處院落裡。
那庭院空廖,中間樹著一塊碑,是祭祀時用來拴頭口的地方,她們便也似畜牲般被拴在碑上。踴甓一頭峰石羅列,楊柳堆煙,樓閣丹柱碧瓦,簷楹規整輝煌,看得出其主人的闊派。
庭裡列著一行兵勇,人列中央立著一個胖子,五短身材,幞頭玉冠,一身紫公服,勢派十足。僕使同牙人講了幾句話後,向其叩首:
“姬殿下,人已帶到了。”
那胖子滿意點頭。僕使回頭,手裡敲著一支笞杖,對女子們喝令道:“都跪下,仰臉起來給殿下瞧清!”
殿下?小椒雲裡霧裡的,但能瞧出眼前這姬姓胖子有些來頭。她平生只見過兩個被稱作“殿下”的人,另一人便是方驚愚。
女子們懾於笞杖,紛紛跪落。小椒仍想犟頸,卻被牙人抓著麻繩強壓下。僕使咕咕噥噥道:“沒巴沒鼻的東西,你們曉得自己現今是在誰面前麼?殿下今日賞光來此,已是你們三生之幸!”
那姬姓胖子一對眼光算盤珠子似的在眾女子面龐上撥來撥去,邪淫地道:“生得俊的,本王便要去填房;百拙千醜的,便作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