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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葫蘆,慈眉善眼,看來便是碧寶衛了。然而此人全無仙山衛特有的威壓氣兒,笑吟吟的,反倒似一位鄰家老太。
谷璧衛見了她,拱揖道:“大人遠道而來指教咱們,一路勞累了!先權且歇歇腳,今夜治宴時咱們再歡談。”老太嗬嗬笑道:“谷璧衛不必客氣,一路來此舒舒坦坦,眼一睜一閉便到了。”
她的目光落在小椒身上,旋即笑問道:“這便是神女大人?”
小椒張口結舌,慌忙行禮。然而因她先前是個俗野丫頭的緣故,儀禮未掌全,倒似鴨子顛顛拜拜。碧寶衛上前,執著她的手,掌心暖洋洋的,和氣地瞧看一番,歡喜地說:“真是個標緻女子!”又以一種很知解人的口氣道,“啊喲,神女大人近來莫非安歇不好麼?頂著一對煤眼圈呢。”
小椒心裡忽一動,這段時日她惡魘頻發,確是睡不安寢。碧寶衛喋喋不休,噓寒問暖個不停,似個絮聒老嫗,並無架子,教她格外親切。
正當他們寒暄時,卻聽街裡鳴鑼,青對旗一擺,有傳令官聲音洪亮,喝道:
“白環衛大人——到!”
眾人一驚,往後望去。只見一頂藍呢暖輿晃晃悠悠而來,扛夫四人,比起碧寶衛的架勢小了許多。暖輿在府門前停下,從輿上走下一個清麗女子,剛交二十的模樣,留仙裙隨風起舞,如飛燕般輕靈。可教方驚愚和楚狂訝異的卻是隨後下來的一人,斜紋經錦衣、銀繪幡帶,卻是打扮得人模狗樣的鄭得利。幾人見了,不禁驚呼道:
“得利,你怎麼在這兒?”
過了老半日,一眾人鬧哄哄地將碧寶衛、白環衛簇進府中去。庭裡清溪流石,靜幽暄和,幾人坐在亭中,望著彼此熟識的面龐,將各自近日見聞講述一番後,感慨萬千。
小椒搶白,對鄭得利道:“沒蛋子,咱們可是一通好找,險些將岱輿翻個底朝天,以為你早葬魚腹了,正要替你辦白事呢!”
鄭得利撓頭笑道,“我一覺醒來,發覺獨獨我一個被浪衝到了方壺,可寂寞了。”
這時他細察小椒神色,卻見她青青白白一張面盤兒,不禁遲疑道:“秦姑娘,你臉色不大好,是怎一回事?”
小椒唉聲嘆氣:“近來頭痛得緊,噩夢叢生,難捱得很。”鄭得利說,“我替秦姑娘把把脈。”於是便伸出兩指,搭在她腕節上,愈聽脈臉色也愈青白。小椒問:“怎麼了?”
鄭得利默然不語。他忘了,自在瀛洲時被玉雞衛一掌穿心後,小椒便無心跳,也無脈搏,自然診不出脈。他說:“嗯……嗯。脈細血虛。”
小椒聽了,臉色更白,道:“鄭神醫,你快寫個方子來,救救我。”
這時一個女侍過來,輕輕俯在小椒耳邊道:“神女,谷璧衛大人、碧寶衛大人有請。”
小椒沒法子,只得向其餘三人道,“總而言之,鄭蹩肚沒事兒便好,快快寫個方子給本神女。我忙著呢,便不同你們說閒話了。”說罷提裙便走了。
餘下幾人坐在涼亭裡,目目相覷,看著彼此的眉眼,因失散多日的緣由,此時一見覺得格外熱暱。方驚愚向鄭得利細細相詢,問的是在方壺的經歷。楚狂聽了半截話兒,卻也被女侍叫走,說是姬胖子吩咐他要去行護衛之責。最後亭裡只坐著兩人,一位方驚愚,一位鄭得利。
方驚愚神色活暖,鄭得利卻似心有所忌。此時他想的是白環衛在方壺藏書閣裡與他說的那番話,白環衛曾與他道,骨片有載,能出岱輿者僅有一人。他望著方驚愚,心緒纏結。
方驚愚似也察到了他的複雜神色,問道:“怎麼了?”
鄭得利自石桌上拿起青花海水壺,給他倆各斟一杯酒水。“驚愚,往後你們有何打算?欲要如何出岱輿?”
“眼下有兩事要畢,一是摸清去城關的徑道和守備,二是要取到碧寶衛、白環衛和谷璧衛的血,才能啟城關上的血餌鎖。”說到這裡,方驚愚眉宇不禁染上憂色,問鄭得利道,“得利,你說你被白環衛看中,作了她舉薦的人兒。你有否法子能近她身,取她一二滴血來?”
這要求對鄭得利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麵儒生而言著實太難,方驚愚心裡也直犯嘀咕,誰知此時鄭得利手腕一翻,將一隻血瓶遞與他。
“給你。白環衛的血。”
鄭得利口氣稀鬆平常,反倒是方驚愚疑起了自己的雙耳。他接過血瓶,翻來覆去地看。“你……你如何取到的?”
“機緣巧合。”鄭得利說著,心緒卻麻纏著。這血瓶是白環衛自個予他的,因白環衛認定自己是可出岱輿城關的天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