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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地火燥。這小子雖教人嫌厭,可一顰一笑皆勾魂奪魄得緊!靜默良久,忽有人喘著粗氣道:“他孃的!看老子到時教他在被底哭爹叫娘!”
楚狂回到艙室中,只聽外面吼聲如雷,號子如敲鐘一般響。銀麵人笑道:“這回又是什麼撩撥計策?聽來是在火上澆了許多油了。但你最嫌別人碰你的罷?五日後真能贏麼?”
楚狂道:“師父說的什麼話?”他從懷裡取出一管篳篥,這是他用竹木葦管削制而成的。他微微一笑,“我真只是吹簫,若誰贏了,便吹一曲賞予他聽聽。”
“這叫管子。”
“橫吹笛子豎吹簫,這管與簫大體是同的,我略一琢磨,便會吹了,且吹得大體不賴。師父要聽聽麼?”
銀麵人見他笑容可掬,忽覺這徒弟真是愈發地深不可測了,初時還蔫巴悶瓢著,不會講話,而今卻似愈長愈歪了。他笑道:“真是個壞小子!”楚狂撇嘴道,“我這叫備美人局。”
銀麵人啞然失笑,片晌後道:“美人?你麼?”
楚狂微笑,果真翩然如畫,雙眉濛籠水墨一般,下綴一對晨星樣的明眸,然而其中爍動著狡黠。他甚有自知之明地道:
“那自然是了。師父,我若不好看,這世上也便沒人好看了。”
七星連珠
五日後,雷澤營軍士果真被楚狂殺了個片甲不存。
且不論其沒石飲羽的精湛武藝,楚狂一但同人接鋒,便會兇相畢露,掀起一陣血風肉雨,這不要命的勁頭十足嚇人。軍士們不禁嘀咕,這廝真是塊做選鋒的材料,比起引弓,更擅斬將搴旗。
這一日雷澤船中軍吏七歪八倒,粗喘不已。人人仰望著立於船板中央的那少年郎,眼紅如燒。
楚狂和他們交手,只覺似火攻紙子鋪,輕易獲勝,好生無趣。他收回臂上弩機,望著一地敗將,譏道:“原來雷澤營上下皆是閹豎,膽子同傢伙一塊被閹了。看來便是我想品簫,也尋不到一根來品。”
他走到橫倒的一人跟前,抬腿就往那人襠下踹。一道淒厲痛嚎響起,一個兵丁捂著襠跳起來。楚狂道:“這不是還能動麼?站起來,繼續和我打啊。”
他也絕不算得毫髮無損,身披幾創,血遺袍衫,然而卻全不將此放在心上。軍士們看得膽寒,不少人偷偷順著地角往外爬,從船中溜走了。
楚狂見他們不起身,便返身回艉樓裡,簡單包紮後又下了樓。這回他兀自去船外擔了一桶溟海水,也不多話,直截了當地將水向著雷澤營軍士們兜頭淋下。被冰冷海水一澆,有軍士跳起來,大喊道:“你作甚?”
“洗地啊,鬧了一場,這地兒已髒得不像話了。”
“既是洗地,為何要將水往咱們身上潑?”
楚狂道:“這裡哪兒有人?分明只有些地上的穢塵。”
軍士們怒不可遏,可明知這廝是在轉彎抹角地罵人,卻拙口結舌,無從駁斥。他們身為兵丁,卻敗給了一個束髮少年,顏面何存?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們愈發刻苦,操練槍矛陣法,連閒時也在習練角抵,一派熱火朝天的模樣。言信見了此情此景,不禁嘆道:
“雷澤營又活了!”
這叫言信的少年是兵丁裡練得最辛勤的一位,夜以繼日,孳孳不息,兼他曾是玉玦衛的親信,年紀雖小,人卻機靈,玉玦衛曾交辦他許多大事,他皆一一辦得利索漂亮,甚得人心,於是不知覺間,他被推舉為雷澤營頭首。話雖如此,他卻不願看到眾人與楚狂爭鬥。他與大夥兒說過幾回楚狂是別有用意,可這話卻總被人嗤之以鼻。
對楚狂的忿恨似已成雷澤營軍士的共識。略得閒時,眾人便去覓他蹤跡。楚狂愛到船廬邊閒晃,水上飛的紅喉水鳥、青莊鳥兒見了他,皆不安地鳴噪。原來是楚狂掌一手百步穿柳的射技,覷中哪隻水鳥,當夜便拔什麼鳥毛,將什麼鳥肉串了鐵籤烤火。
眾兵丁見他優哉遊哉地烤鳥,都恨得磨牙。有人嘀咕道:“這廝究竟師出何門,竟學得一手好身法、箭法?”
於是眾人想起那神秘莫測的銀麵人來了。楚狂得其指撥,未及冠便有如此能耐,那銀麵人又是何方神聖?
懷著這疑問,兵丁們時時去尋楚狂切磋,刻意在交手時刺探他,拿一副熱暱神色問他道:“阿楚,你是哪裡人?”
見兵丁們如此親熱,楚狂神色古怪,飛一腳踹倒他們,道:“我是哪裡人,關你們什麼事?”
“您不是咱們爺爺麼,孫子們欲認祖歸宗,回家祠裡拜拜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