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微塵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烙印,也蓋在臂上,卻是不如鷹一般英姿煥發的鳥兒,這烙印奇特,她不曾見過別的輿隸有此印。兩人並臂貼著,司晨感到了肌膚下湧動的熱意。女人向她露齒一笑,笑容如光彩奪目的焰火,認真道:
“你若沒有想救的人,那便來救我罷!”
司晨糊里糊塗,不知這話是何意。女人繼而勖勉她道:
“你瞧,我是輿隸,我也想過上好日子。就當是為了救我罷,你不想拼力一試麼?”
不知為何,司晨的心竟在動搖。她說:“可我、我同你素昧生平……”
“即便如此,你卻還是在溟海里救起了重傷的我,且在那之後再未獨個兒去尋死過,這是為何?”
司晨別過臉,囁嚅道:“因為……我怕你……傷還未好,我又怎能自顧自去尋死?”
女人道:“你才不想自投哩。你看,只要有了對旁人的牽掛,這世道再難,也是能活下去的。潮木終有一日也能生出火花,咱們也終有一日能教瀛洲不再是囚束咱們的牢檻。”她拍拍司晨的肩,“活下去罷!我來教你拳腳功夫,往後不但無人敢再欺侮你,除此以外,你還能伐暴救民。不止我一人,你能救更多人。”
司晨怔怔地聽著。她不曾想過,在那個漆黑無光的雨夜,在她並未選擇自溺,而是救起了女人的那一刻起,往後她的一生將會有了翻天鉅變。
雨聲淅淅,浪聲重重迭迭,好似奏著一首雄渾勍曲。女人站起身來,笑容張揚而明媚,向司晨伸出了手。
這回司晨未再逃避,而是緊緊回握住了那隻熾熱如火的掌心。
————
四季遞嬗,日子像偷油吃的隱鼠,悄沒聲地過去。司晨跟著女人學了一手精湛的拳腳功夫。
女人武藝如淵,動如猛虎。一雙長腿掃出時,恰似虎尾猛厲一抽。司晨學了這功夫,研鑽不替,身子也漸而變得結實有力,走在街上也揚眉吐氣,便是有喇唬要來打街罵巷也不怕了。
女人在蓬船上休養了幾日,便又離去。她來去無蹤,好似急吼吼的一陣旋風。只是有時她似也借道來探望司晨,大多時候著一身綿羊皮得勒,披大開襟駒皮,皆是好料,看得出出身不低。她若來了,便指點幾下司晨的功夫。也是奇事,只消她指撥一二,司晨便進益神速。
偶有幾回,司晨撞見女人來時,蓬船外總有些蒲團船逡巡不去,有些流民樣的人物在船首張望。她緊張地與女人道:“外頭有些地棍樣的人兒,是盯上你身上披的皮張了麼?”
女人哈哈大笑:“不打緊的,那些皆是我標下。”
“你武功這般厲害,又有部屬,那便是海賊了?”司晨好奇地問。女人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是比海賊更厲害的人。”
司晨會了功夫,那將無賴打得落花流水的訊息也不脛而走。那做運丁的少年言信聽了,倒十分欣喜,尋到司晨說,“你既會功夫,不如往後便不必再做縴夫了,來邊軍中幹活罷。”司晨不答,每每見到言信,她總氣鼓鼓地別過頭去,她還記著他讓自己變作人人嫌棄的殃星的仇。
日子寧靜,彷彿再不起波瀾。司晨也以為往後的一生將會一路好轉,便似落到谷底之後,處處都是上坡路一般。然而她卻錯了。
仙山吏終還是尋上門來了。其實司晨本也有些隱隱的預感的,那雨夜出現在海中、便是重傷也行動無虞的威稜女人,又怎會是常人?
這一日清晨,司晨才出了蓬船,上了浮橋,將去往青玉膏山下拉縴,這時忽有一片烏雲樣的人影飄來,阻在她面前。為首的是個刀疤臉樣的兵勇,橫肉一擻一擻,不客氣地將一張麻紙拍進她懷裡,道:
“站住,見過這上頭的人沒有?”
司晨被搡得幾乎跌倒,待看清那麻紙上的圖形,驚異倒佔了上風。那是一張海捕文書,上頭畫著自己曾救過的那女人的面龐。
而那海捕文書上寫的那人的名號是——玉玦衛。
司晨的一顆心突而急促跳動,然而卻裝一副面無表情之態。她說:“這是誰?”兵勇說:“你這窩家還裝蒜!仙山衛大人在瀛洲四處有眼線,做什麼都瞞不過他老人家。”
“我真不識得!”
“那你說說,近來有象姑說曾見過有一個女人出入你屋中,那是何人?”
司晨說:“那是我孃親。”兵勇顯然惱怒,破口大罵,“鬼扯,你個小喪門星,若有爹媽,還不被你剋死?”
不知覺間,司晨感到圍著她的仙山吏愈來愈多,甚而街巷弄裡皆滿。她心下吃驚,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