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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希望我回來?
而或許是他總將報仇雪恨的責任強加於對方,以至彼此都困陷死局,讓這個疑問長久封緘。
洛餚問不出口,他也答不出口了。
待青竹肺腑間的灼燒之意稍稍好轉,便將洛餚滑落的身軀緊了緊。
三劫迴圈的劫爭之力已將此地徹底封死,任何人、哪怕是玄度,都不可能再離開抱犢山。
他眸內妖異的暗色一閃而過,像蒙在凝霧裡,刀叢般猝不及防的冷光。俄頃,低低道了聲“對不起”,邁向那與世長辭時的墓塚佳處。
縱然風嘯如割。
上回他們誤入此地,是憑藉河圖洛書的數理之法分辨方位,彼時青竹還被沈珺覷了一眼,罵他“叫你平日不讀書”,往後數年間,他向洛餚習得此法,此刻默唸“萬物有氣即有形,有形即有質,有質即有數,有數即有象”,天象地理之形在腦海中流轉,如此疾行約莫半刻,入目景緻豁然開朗。
月波疑滴,嫩芽新蒲,似逢柳暗花明處。
青竹看向沈珺曾說“盪漾的並非波濤,而是滿塘‘虛無’”的曲江池,琢磨著要如何取這一瓢水,倏忽轉目一望,只見一女子趺坐曲江池畔,一襲素衣落拓,身姿單薄,墨髮如瀉,垂首似正燒冥錢,唱詞般婉轉誦唸喪歌,句末嘆聲:“該上路了。”
而無論青竹更換角度,都僅能看見一頭秀髮,唯獨瞧不見她臉。
“你。”
那女鬼倏然做了個抬頭的動作,嚇得青竹掌中鱗鞭當即就要猛戾甩出,卻聽女鬼道:“能看見我?”
“你在與我說話?”
“呀,原來你已捨棄蛇身了,這是你的本體?”
青竹心頭鼓擂般一震,豎瞳愈發陰邪駭人。
原先他蛇身為本體,人身為幻形,但為將玄度困死抱犢山中,他剝下了七寸處的蛇鱗,修為大漲,亦從此再無蛇體。可此事除他外再無人知曉,這女鬼又怎知?
女鬼好似看破他的戒備,溫聲細語道:“我是鬼,你從前看不見我,現在又能看見我,自然是換為本體了。別害怕,我又不會吃了你。”
說罷,纖纖素手朝他一招。
青竹無動於衷地定在原地,長鞭熠熠泛著冷光,思忖如何了結這事端。
此時視野內依稀晃過抹白色,青竹定睛一看,那形影像是個二八年華的小鬼,盛氣凌人地指著他鼻子叫嚷:“你不會把洛餚打昏了吧?快點把他交出來,不然等我手中黃符一出,可就讓你死無葬生之地!”
青竹微微抬頜,沒甚笑意地勾起嘴角道:“就憑你?”
“不對,不對不對。”可那小鬼又忽然連連搖頭:“我‘看’到過你的氣息,在卻月觀、在雲安。”
青竹目光稍動,這小鬼所言皆為他同洛餚和沈珺相逢之處,再回想她剛才反應,便問到:“你們認識?”
“那是當然,我們一同自地府還陽,闖蕩東南西北——喏,他腰間還有我棲身的玉墜。”
“續晝,這麼好的玉,他買得起?”
小鬼努努嘴:“仙君送的。”
青竹露出個“我就知道”的神情。
小鬼狐疑地打量他,“你又是誰。”
青竹淡淡答曰:“朋友。”目光移向那女鬼,“當年便是你說鬼域門關了?”
“世寰今非昔比,天災人禍頻現,皆因鬼域門封閉而徒生的禍端。”
“你一介幽魂,還有心思記掛蒼生?”
女鬼聽罷,吟吟一悅,自有種吳儂軟語的腔派:“人生堪笑,蜉蝣一夢。世道澆離,我記掛蒼生,可有誰人記掛我?我才不為那虛無縹緲的眾生,只是為我自己罷了。”
與此同時那毫不客氣的小鬼亦飄在他身前道:“我名喚南枝,本在玉佩裡認真畫符呢,不知怎的就飄到這裡,喂,洛餚他怎麼了——啊!”南枝不過伸指戳了下洛餚手臂,頓時驚慌失措地一退三尺遠,“我為何能碰到他了!”
青竹聞之眉尖一蹙,尋了個平坦地將洛餚放下,仍不禁心生隱憂,再回首見那女鬼總覺晦氣,語調兇戾道:“你在給誰燒紙。”
“當然是我自己。”反觀女鬼,聲調輕快,“但你擔心得不錯,他已快要油盡燈枯,面板會長出屍斑、軀體會逐漸腐爛。他本就是一具屍體,幽冥聖器助他還陽,亦燒耗著他體內精血,燭陰用以控屍的銅錢維繫不了太久,能撐到今日,已是造化非凡。”
這些話語落在青竹耳內,半真半假,他兩指摸索著,探到洛餚後頸曼珠沙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