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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懷,尤其是燒餅離開的時候,當他俯下頭哭泣,才知曉眼淚是有重量的,至今猶記那五官充血、皺巴著擠到一起的感受。往後他亦有愴然落淚的時刻,譬如以為洛餚因他而死,譬如以為洛餚與他破鏡難圓,可此情此景,他的眼眶卻乾澀無比,像枯水期的河床。
皆因修行無情道的緣故罷爹孃、師長、親人、朋友皆離世了,斬除自己的羈絆、湮滅自己的因果,絞殺自己的情意、了卻自己的凡心,這不正是無情道教予他的嗎?
但沈珺依舊執著地走向洛餚可能存在的地方,瞬息之間,亭臺樓閣土崩瓦解,流光從大道無盡的遠端奔來,紛飛大雪染白了他的青絲,驀然回望長安道,才發覺少年洛餚和少年青竹已然走遠,卻不知為何也默契地駐足,與他目光相接。
雪沫讓一切變得空蕩,甚至朦朧了彼此的形影。
唯有簷巔烏鴉,啊啊而鳴。
他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便應該知曉,為何洛餚遲遲沒有再出現、為何青竹遲遲沒有“死而復生”。
而他仍自欺欺人地裝作腦傻心痴,非要到情深不壽、慧極必傷的九六之地瞧個清楚。
素舒喪命的長安城崩塌之後,鬼域門在他面前搭建起長屋圍合的院落,可無論鬼域門的形貌如何變幻,依舊遵循河圖洛書的數理。
然而待他走近與世長辭時的墓穴佳處,卻是石碑映入眼簾,在他親手給燒餅攏的小土堆旁,碑上篆刻著生卒年份,籍貫、姓名,沈珺認得這個字跡,龍頭鳳尾,要刻意才能書寫得板正,亦認得這些名字,在他以手指摩挲刻痕的過程中,掌心的血灑在地面,幾分似凡人祭奠時潑出去的一壺濁酒。他感到歉疚,儘管自責如同仇恨,都無法挽回逝去的所有。
他還能為他們做些什麼?
少頃,沈珺望見飾螭虎紋樣的棺槨,一時連自己的呼吸都聽不到了。
雪瓣落在棺木邊沿,翩然幾朵,卻像久積的霜寒,壓彎了他挺拔的脊樑。
恍惚間,只覺得安靜。
好安靜,如鏡花水月,一觸即碎的倒影。
他應該明白洛餚早已死去,如今他伏靠棺槨,所撫摸的唇峰眉骨,都僅僅是尚存餘溫的屍體。他所不敢驚擾的微薄鼻息,亦只是被護身靈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