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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文。”洛餚伸出三根指頭,“走著瞧吧。”
日頭漸盛,光色鋪勻。
楚州城在淮河以南,千帆相接,四時不斷,有詩讚“淮水東南第一州”,水網縱橫交錯,人煙輻輳,一派鬧市繁華景象。
縱然洛餚僅有生前五成修為——現在是七成,那也是個正兒八經的修道者,聽聲辨位極是熟稔,雙目一閉、竹竿一戳,看著似盲,行動卻是同常人無異,一入城就尋了個人流密集的地揚起布旗,在長街來回溜達。
他遇見愁眉不展之人便道“峰迴路轉解困境,柳暗花明見新生”,遇見佳人燕爾就言“求此姻緣喜上喜,早得貴子福生福”,吉利話說得嗓子都要冒煙,可眼見日頭已往西方墜去,竟真無一人問詢,大多是停步俄頃,喚句“道長”,又不知為何沒了下文。
洛餚連換幾條街,卻仍是如此,鬱悶之感都要溢位來,正傷心疾首一文錢沒賺到還要倒賠三文,忽而嗅到陣軟香,耳畔漸起鶯鶯細語,如綾羅綢緞般柔柔拂來。
他腳步微頓,旋即反應過來這是何地,立馬扭頭就走,跟唐三藏誤入盤絲洞似的。
“再慢些絹帕就要揮你臉上了!”南枝見洛餚狼狽倒很是雀躍,幸災樂禍道:“這下知曉為何沒人來找你了吧?你連個黑鬚虯髯都沒有,看上去太不靠譜。”
洛餚一摸下頜,臉皮甚厚地說:“你可以直言皆因我相貌太過俊朗,所以才阻礙我的算命事業。”
南枝顯然司空見慣,表達嗤之以鼻的態度後便想叫他掏錢,可話音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就突地噤了聲。
“這位道長。”
洛餚心念一動,聽這聲音近在咫尺,忙將偷啟的眼縫合攏,撩唇笑道:“道友所為何求?抑或是讓小道卜上一卦,算你一算?”
那人沉默片刻,低應一聲,報上生辰八字。
洛餚捻起指,裝模作樣地沉吟須臾,道:“印星屬才貴,年柱正印且為喜用,昭生於富貴、學識甚佳。月柱副星偏印,往往孤傲冷漠,需正財破印,恰時柱副星正財,此番一破,日主中和,不再脫離實際,屬典型大富大貴之兆,行運在財星旺地時,更是官運亨通。總而言之——”
洛餚掛出笑臉,略施揖禮,聲調都激昂些許,“道友命帶平步青雲的紫氣卦象,來日定是朝堂之中流砥柱,前途無量啊。”
他這套言論可並非胡仄,此人生辰八字確是極好,不過稍經渲染美化,誇大了其中祥瑞徵兆,正暗自欣喜,估摸著收多少錢兩為好,面前之人語中笑意卻是憋不住了,尾調上揚道:“洛公子。”
“”
洛餚唇角弧度登時幹在臉上,雙目一睜,瞧了瞧對方頰邊梨渦,下意識朝他身後瞟了眼,見唯他一人,還未來得及開口,飄在洛餚頭頂的南枝雙臂環抱,就已沒好氣道:“有何貴幹?沒見我們洛大仙正算命呢?佔一基礎卦象定價三十兩,方才與你這一番肺腑之言,足足說了一百又一十四個字,字字金貴,故而再加一百一十四兩,攏共一百四十四兩,價錢公道,不予賒賬,速速交來。”
說完還要揮下拳,用狀似收斂,卻足以清晰傳入眾人耳底的音量道:“不然當心姑奶奶我打回卻月觀去,把你們那群勞什子仙人都扒皮涼拌。”
還是我們被扒皮涼拌比較實際。洛餚乾笑兩聲,從牙尖擠出幾聲含糊不清的:“你先從我頭頂下去。”
好歹是個穿裙子的小姑娘,總往人頭上飄幹什麼?
景昱但笑不語,直到洛餚將視線落回他身上,才頷首低眉道:“盟宴‘羅浮尊’一事是為顧全大局,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卻連累羅浮尊聲名盡損,實在問心有愧,晚輩代卻月觀向您表示歉意,還望羅浮尊莫要介懷。”
南枝憤憤不平,言簡意賅:“不管,賠錢!”
景昱聞此倒面色稍松,當真摸出個鼓鼓囊囊的荷包,遞給洛餚時流露出微不可察的小心試探,“這樣便好了麼?”
送到手上的錢哪有不收的道理,洛餚調整了下臉部表情,面沉如水,“本尊會予以考慮的。”
景昱仍是掛著溫潤淺笑,洛餚凝神看了幾息,莫名覺他笑容生澀。
景昱錯開目光,雙手呈上一柄劍。
這下連南枝也罵不出話了,只聽得景昱道:“小師叔自覺無力統籌仙道,故辭去仙君之名,映山長老震怒,遣小師叔領觀內弟子遠赴崑崙,參崑崙論道會,山高水遠,恐難親赴,遂命晚輩攜此劍尋洛公子聊表心意。”
【作者有話說】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