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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被收攏掌間,心內不免有些訝然,暗忖自己似乎是首次觸碰鬼火,竟會如此順遂,但見洛餚姿態從容,於是按下未表,僅道:“自乾元銀光洞墮落,與嶓冢山勾結後,各仙門疑妖鬼兩道有合謀之舉,縱使崑崙不入世也難脫牽連,此次論道會陣仗較往年盛大許多。”
“只怕波譎雲詭,正入彀中。”
洛餚見沈珺顰眉未言,不知他腹內彎彎繞繞交纏了幾圈。不過想來也值得推敲,各方趨之若鶩的滄瀾海聖水指向崑崙,時隔三旬,崑崙眼下又恰逢論道會當口,說好聽點是群英薈萃,說難聽點就是魚龍混雜,讓人不覬覦都難。
他散漫搭在晶瑩冰磚的五指輕動,似撥絃般彈出幾聲細如針落的音。
當即看見沈珺似有所感地稍掀眼皮,一剎那寒芒盡顯,卻在體覺空間波動後極快收斂。
洛餚語間含笑,明知故問:“怎麼了?”
沈珺回首遠眺靈泉出岫,迢迢星漢隱沒雲根,“你說過你現在惜命得很。”
“是啊,況且仙君說定會護我周全的。”洛餚臉不紅心不跳地甩手向前,“畢竟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會上嘴皮碰下嘴皮,全靠仰仗仙君威儀——”
沈珺往他後領一勾,毫不客氣地送給他一個字:“裝。”
清輝流照,萬籟生山。
“跨過天門,便是崑崙聖地。萬物有靈僅能用以防備不時之需,絕不可再拿自己當作陣眼。”
洛餚拖著尾音應聲“好”,將一片嵩草遞入沈珺手中,俯近他耳邊道:“我教你個分辨萬物有靈真假虛境的妙計。”
洛餚執著他手撫摸過嵩草脈絡,而眼前勝景盡收眸底,是浮光躍金,靜影沉璧,雲頂層疊瓊樓玉宇,恰似“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墜入凡間的華胥一夢。
此乃天池,池上一座玉門橫跨,便是天門。
洛餚對勝上三十六重天的記憶雖未完全恢復,可這些年話本典籍也並非白讀,未近池畔便已打起十二分警惕,倏然波濤湧動,搖碎流光,清可見底的池中隱有活物遊動。山海經有記,漢書注註釋“其狀雲似蛇,而四腳細頸,頸有白嬰,大者數圍,卵生子如一二解甕,能吞人也。”
後世稱地隱——亦稱蛟。
過天門
蛟之狀如蛇,其首如虎,長者至數丈,聲如牛鳴,相傳得水即能興雲作霧,騰踔太空。
它未開靈智,不屬妖物,卻亦別於尋常山野精怪,當屬靈物。世上雖無龍,但有蛟,正如世上雖無神仙,但有源源不絕、傳承千年的修道者。好像天道從未有終結,萬事萬物皆是過程。
此去崑崙無路可繞行,欲拜謁者必須飛身掠過遊蛟盤桓的天池天門,無從落腳的池面對於普通修道者而言或為天塹。洛餚別的不敢自傲,龜息遁形訣卻是爐火純青,雖不至踏雪無痕,但水上漂一漂綽綽有餘。
他足尖輕點,落在池面僅泛起細小水紋,呈下落之勢的身軀便又凌空而起,夭矯如龍地躍上天門,在黑蛟翻身之前迅速回岸,連氣息都未變。“那玉門上有字。”
“是登三十六重天的規則。對於仙門弟子,每屆論道會的規則都不盡相同,你可看清楚了?”
洛餚回憶片刻,道:“千巖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龍吟殷巖泉,慄深林兮驚層巔。”
“這是”沈珺聞言面色一凜,“這與從前相去甚遠。”
“看來崑崙也並非對仙魔兩道暗湧無所顧及。”洛餚閒閒撥弄清池漣漪,心想自入那不周山以來,修真界真成了一灘越攪越濁的渾水。
與他無關的事他懶得去管,但沈珺想不想管可就不一定了,若不願兩道動亂,必定是要去和稀泥的。如今仙道以玄度觀尊為尊,而魔道是妖鬼兩道的並稱,鬼道奉東西鬼帝為圭臬,妖道乃鶴妖凌羽統領,在這四人之下為各派掌門洞主,所謂尊長尊使都是名聲好聽,修為也大差不差,且多半已脫俗避世,若非受邀,不會親自遠赴崑崙。
而再往下數去,青年一輩中,漌月仙君算是首屈一指。洛餚眨眨眼,一時恍然大悟,參加崑崙論道會的皆是如景昱景祁那般歲數的小輩,那他們倆往山上一丟豈不就是兩隻橫著走的螃蟹?只是不知這次“盛大”能盛大到有多少老不死的——咳,多少前輩出山。
他一邊思忖著,一邊將自己鬼道修為隱去。
否則要面對的就並非“規則”,而是和生前一樣,迎戰崑崙十二仙。
“既然今年登天的規則如此不知所云,必定亦是難倒眾人,你我若是腳程快些,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