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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的絲線嵌進喉嚨,好似回到生命最後一刻。

他倒在地上,螞蟻爬過他的手臂。

血眸

燭陰凝視著那汩汩湧血的創口,兩指一捻,讓他雙唇抿了枚銅錢,肉眼可見軀體的衰敗趨緩。

與此同時,洛餚衣襟內雜色斑駁的玉佩從中出現道裂痕。

“幽冥聖器”燭陰撫過他後頸曼珠沙華的蕊,魘足般微眯紅眸,“好孩子,本座定會讓你得償所願的。”

言畢怡然折身,揚動的髮絲宛若白銀鍛造,他並非追逐那群仙門弟子,也未行向劍意如泉湧處,神態悠閒自在,似全然不放在眼中,五指收網般往虛空一攏,便振袖欲行,可方邁出兩步,修道者敏銳的五感就捕捉到一抹異動。

燭陰微微有些許訝然,旋即被吊起幾分興趣,“來得如此快。”食指一勾,薛馳已緊握睚眥雙刃悍然上前,而燭陰領洛餚藏匿暗處,隱符掩蓋所有聲息,甚至廣袖拂動間聚氣成椅,如倚美人靠般屈臂輕支腦側。

“好冽厲的劍氣。”燭陰悠悠評價道,“沈珺總是學不會藏鋒斂鍔。倘若昨日柳惜於卻月觀不落下風,今日本座於崑崙又如何能不費一兵一卒地佔盡上風?”

此語盡時二人視野內便刺出鋒利劍光,天色陡然轉暗,隱隱浮起層紅霧,強佔蒼穹一隅,縱然天地無月,有如天狗食月的陰暗之色仍令人寒毛倒豎。

燭陰眼簾微闔,緊隨劍光之後颯然出現道人影。

沈珺見到薛馳亦先是微不可察地面色稍緊,一劍挑截睚眥攻勢,薛馳的刀法與其桀驁性情一脈相承,交手間不忘挑釁一笑,將銅錢壓在舌底,刺尖直逼脈門。

而搖光劍招走向則擺明了不願多做糾纏,交手中沈珺居然有餘力向四下環視,不過眉心一直淺淺蹙著,顯出愁惱之意。

燭陰忽而道:“本座應該帶你去殺了那兩名卻月觀弟子,這般沈珺的反應才更有意思。”他輕嘆了口氣,徐緩搖首,“失策失策,還是不及仙道技倆的皮毛。”

話談中搖光與睚眥已往來十數招,抹、點、截、刺的此起彼伏間紅光愈盛,薛馳俯身前衝,一腿卻暗自蓄力,無聲無息地側掃而出,正要踢向沈珺執劍之手。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之際只見一道雪光破空飛出,沈珺竟將搖光飛擲離手。

薛馳只覺身後勁風激盪,急忙偏身一側,搖光劍刃擦著面頰再度迴旋,被沈珺猛然一握,趁其驚愕,片刻不疑地直刺心俞。

但情急之下難免疏漏,倘若薛馳接以幾個晃身,抽身急退,這一刺或許能避開命脈,然乾元銀光洞道義最憎惡懦弱無能者,“退”字於其乃洪水猛獸,薛馳非但不退,反而刀走偏鋒,睚眥雙刃角度刁鑽地迎面而上,利用這招數銜接中的細小漏洞,意圖險中求勝。

奈何此舉正中沈珺下懷。

他虛晃一劍,憑漸盈凸順勢東行,剎那紅光大亮,令人捉摸不透的劍影變幻愈發虛實難辨,薛馳卯力擋下長劍,刺刀卻猝然擋了個空!薛馳眼角挈搐,再一轉目,搖光已直直扎入胸口。

可薛馳竟是一哂,沈珺神容愈發冷冽,果決拔出搖光,傷口翻綻暴露殷紅肉色,卻不見鮮血冒出,當即明白:“你是屍體。”

他冷冷將劍一橫,唇邊奉承之詞咂摸出一番諷味,“鬼帝既然在此,能否賞臉令在下一睹風采?”

燭陰只一捻一彈,凝氣而成的空刃便迅疾如電,同沈珺聞聲架劍抵禦的搖光一絞,撞擊出一聲清脆的金石之音。

如此,沈珺手腕就已震得發麻,筋骨劇痛。

狂風颳面如刀,燭陰嗓音正若此風,一字字彷彿焦雷當空,響徹雲霄:“黃口小兒,竟敢目神?”

天幕驀然出現只驚駭至極的血眼,半隱沒朦朧紅霧內,天地霎時由晝入夜,那眼球膨脹性生長於極夜之中,肉絲迸散,恰似顆猙獰腫瘤。

沈珺不由嚴陣以待。古傳北有寒山,逴龍赩只,燭龍吹為冬,呼為夏,息為風;視為晝,瞑為夜,能照亮幽渺之地。

此言說安於西鬼帝燭陰是恰恰相反,血目閉而入晝,睜而入夜,不照幽冥,卻通幽冥。

寒風倒灌,雪片飛割,互相粘連的、啃噬的、痙攣的膿團雲與淤血氣像癔症一般擴散,一時乾坤萬物如被吞食進正在糜爛腐敗的肉喉深處。

光是站立、仰望,就令人感到扼咽窒息。

沈珺掌間搖光一轉,朔月迴旋,借冷冽劍意強定心神,朗聲道:“塵垢粃糠,竟敢稱神?”

燭陰聽罷撫掌輕笑,道:“漌月仙君傲雪凌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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