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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雀躍起來:“有個人解悶總歸是好,你都不知道滄州有多無趣,我都快憋出病來!”
說完又湊近洛餚面前,見他食指抵在唇邊“噓”一聲,撇撇嘴四下亂晃。
“仙君。”景芸一指門外,眼神牢牢在地板紮了根,好一會兒才又憋出兩個字,“找你。”
沈珺與洛餚相視一眼,先行邁步向前,兩人一鬼緊隨其後,期間洛餚悄聲問景芸:“怎麼了?”
“不知、不知道,似乎是位、中年婦人。”
洛餚正專注辨別她的話音,卻突聞前方砰地重響,眼前白衣身影一矮。
他驟然心驚,右臂下意識小幅度地一抖,微涼還未傳遞掌中就聽悽唳悲慟:“仙君大人,求您救救吾兒,您救救他吧”
洛餚這才看清原是沈珺托住了她作勢跪下的身子,那婦人淚跡縱橫、眼底鴉青,脂粉珠寶都難掩疲倦,似是有些日子未閤眼,身後還跟著兩位僕從打扮的青年。
沈珺阻止不及,她身後兩人已跪下磕頭,前額咚咚砸在地上,哭道:“少爺前些日子不慎落水,被倀鬼纏身,危在旦夕,仙君斷斷不能見死不救啊!”
有旁觀者道:“仙君一定會相助的。”引起一陣附和之音,一時間無數雙眼睛凝在沈珺身上,還有人眼尖瞧見了那襲墨衣,嚷道:“這兒還有不周山弟子呢,別說‘會救’,那是一定能救活的!”
“就是,要是沒救回來豈不是砸了門派招牌麼?那也不必求甚仙問甚道了。”
沈珺對閒言碎語置若罔聞,只說:“不必如此。”一展右臂,“請。”
人群分出一條路徑,待走出福來客棧,南枝飄到洛餚身側小聲嘟囔:“救活了就是理所應當,沒救活就是大錯特錯,真是吃力不討好。”
景芸說話底氣弱,耳朵倒是靈,她小聲辯駁:“救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肯定是、要救的。”
南枝哎呀一聲,“你是小結巴呀?”
景芸面色一僵,別過頭去不說話了。
洛餚朝南枝使個眼色,她登時訕訕道:“對不住”思考片刻又說:“其實、其實我也、我也是。”
景芸奇怪地扭回頭看她,南枝撐著臉盪來盪去:“我、我以前也說不順溜,你、你多說點話就好了。”
“真的真的嗎?”
南枝煞有其事地點頭,說你看你的同寅景寧,“那張嘴真是沒完沒了,可不是從不結巴麼。”
“你、你認識他?”
“不止呢,我還認識景祁還有景昱。”雖然只說過一兩句話,南枝在心裡默默補充。
“我知道、他們,景昱是、是經法考核、榜首,景祁是、劍道考核、榜首。”她眸中流露出嚮往之色,“如果、如果我能考到榜首就、就能參加崑崙、論道會了”
“論道會有什麼趣味,一群修仙者比來比去。”南枝渾不在意地擺擺手,“世間這般廣闊,自然要行歌縱馬、馳騁江湖。對吧洛呃”南枝眼眸一轉,不懷好意地笑道,“對吧?這位長耳朵的?”
洛餚雙手悠哉疊在腦後,嚇她:“你夜裡出門打個圈兒,路過的全都是鬼。”
南枝縮了縮脖子,朝他沒好氣地呸一聲。
談話間他們邁入一座外觀頗為大氣的府邸,牌匾端正書“劉府”二字,婦人拭著淚,數次泣不成聲,所述也梳理不齊原委,翻來覆去就是兒子落水、倀鬼纏身。
洛餚隱隱覺得古怪,滄州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沈珺在此地滯留半月,能有什麼鬼是他先前未曾察覺的?
眾人才進側院,洛餚餘光瞥過些眼熟的緇色,尚未咂摸出所以然,就被景芸著急忙慌地推到沈珺身後,好似試圖把他藏起來。
“是,乾元”
她話還沒落下,一柄熟悉三隅刺刀殺氣騰騰地直取洛餚眉心。
身前白影微動,不過瞬息搖光就橫在那人脖頸前。
“想死?”
那人說不出話,擠出一聲長嗬,憤恨地目眥欲裂,倏忽銀光如蛇逶地,三人齊齊後躍,穩身後見一人手持雙刀,刃尖在地劃出銀影。
他迤迤然起身,站於沈珺方才所立之位,連看人都不是正眼,只在白衣身上停留頃刻,隨後便偏首轉著手腕,“沈珺,真是許久不見。”
景芸悄悄聲與洛餚道:“他是、薛馳。”
洛餚未壓低音量,直說:“我知道,崑崙論道榜永遠的第三位嘛。”
他見薛馳面部微動,似是磨著後槽牙,陰鷙一笑,“此人傷了我乾元銀光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