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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移星換斗的通天光景中輕緩響起。
“閉眼。”景祁如是說。
“什麼?”
“那就閉上眼。”
景寧摒住一口氣,闔上的眼皮不住顫抖,好似往日不學無術的頹靡罄竹難書,扎刺著那層薄薄的皮肉。
如果能活著回去的話一定要好好修習劍道他想。
如果能活著回去的話。
他將鏡明橫在身前,聽見景祁的聲音告訴他“執劍要穩”。
“冰鏡劍道第二招第七式,峨眉偃雲。”
“啊?”
景祁:“”
“別告訴我你不會!”
“我會的我會的。”景寧趕忙搗頭,“你別生氣、別生氣。”
景祁深呼吸了一瞬,恢復冷冽道:“劍招向正前方,落步後右移五尺。”
景寧也深深吐息,靈息灌入長劍,蹬身而出時僅聞疾風拂耳,而在劍招自掌間運轉,鏡明自身的凌霄劍意排山倒海般洶湧後,乍起龍吟傲空,驚顫山岩訇然。
列缺霹靂,丘巒崩摧。
景祁的話音卻出乎意料地清晰,直直牽引著他的神經。
“回身,後撤三步,接望月三式,挑、截。”
景寧謹記著他的一言一語,盡力遮蔽那些近在耳廓的電響與長嘯。
“借晦月朝西南方退避十尺,重心下沉,等我提醒三、二接漸虧凸第十二式——低頭!”
景寧怵然一驚,勁風自頭頂急掠。
“為什麼沒有‘一’啊!”
“忘了。”景祁敷衍道,“小心右後方,轉腰,後退兩步——別收腿,借力凌空,左腳踩穩了——”
足下似有規律的震動,景寧不敢去想他正站在哪裡,只覺澎湃龍吟如潮,距離他如此之近。
“握緊劍。”景祁沉聲道,卻沒有緊接著指導劍招,而是忽爾提起:“你記住,它是虛假的,它不可能抵禦鏡明的劍意。”
景寧雖不明所以,仍舊倉促地“嗯”了一句。
“靈息入腕,接下弦一式。”
景寧心頭一跳,依照下弦一式高舉長劍,在從未止息的電光變幻與雷霆萬鈞之中,卯力下刺。
還不等他有任何反應,就足底一空,整個人四仰八叉地往下墜,摔在草叢中“砰”一聲響。
景寧揉著屁股坐起身緩了半天,才聽見景祁說:“可以睜眼了。”
他戰戰兢兢地將眼皮抬起一點兒,方才令人心驚膽戰的場景已消失殆盡,似乎僅是身處尋常山林裡,他轉頭四處張望著,偷聲緩氣地問:“你在哪裡?”
“謝炎或許在附近。”
“好,那我”景寧正要站起身,突然怔住,“那你呢?”
景祁沉默了幾個瞬息,依然避而不答,只道:“謝炎狀態尚好。”
景寧掐了掐手心,問:“那景昱呢?”
“”
“你們究竟在哪?”他的尾音開始發顫。
“景寧。”景祁的語調相較於景寧而言泰然得多,他很平靜地說:“我們可能回不去了。”
“兩個朋友”
漫山遍野綠蓁蓁的林海,樹藤懸垂而下,好似能攀升問仙的衣裾玉帶,可轉眼又被黴雨衰靡,凋敝成紙紮的枯枝。
在這一瞬便是一季的萬千幻化中,那襲提劍的白衣突顯亙古,獨行過萬物有靈的洪流。
瀟瀟雨歇,景寧怔怔地凝著衣襟上洇溼的痕跡,未得遮掩而溼透的髮絲滴下水珠,他抹了把臉,感覺那些液體又涼又熱。
不可能
他絮語複述著:“不可能肯定都是假象”
他些許木然地邁動步伐,穿梭林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曉應該去往何方,獨自尋覓出路的途中,又迷茫地淋了一場細雨,校袍溼噠噠地黏在身上,才驀地生出不再有父親或者師長一路庇護的感受。
視線掠過灌叢,足底踩在枯葉發出咔擦的乾裂聲響。
聽得景寧的心臟也跟著一步一緊,手中劍成了他唯一的心理依靠,正撥開層障目的垂藤,卻是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
“啊!”
景寧一腳踏空,由著慣性不受控制地跌滾下緩坡,胡亂地想要抓住些什麼穩住身形,掌心被摩擦得火辣辣的疼,卻什麼也沒揪住,猛地滾到坡底啃了一嘴泥。
“哎呦。”他小聲嘶氣,抱怨著爬起來,抖落金絲鑲嵌“月繡楠竹”上沾粘的泥葉,絮絮叨叨咒罵這討人厭的樹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