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楊啟吉,爭取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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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浮洞的夜,沒有鳳凰坳那麼黑。
和緩的風穿過林屋,被拂掉的樹葉尚來不及落到地上,便碎成無數星星細泥,杳然無跡。
樹冠漏下月色如同一盞盞聚光燈,似塵埃又似小飛蟲的東西在翩翩起舞。
遠近鳥鳴、蟋蟀爭唱,與偶爾響起的呼嚕聲、夢話囈語、咳嗽聲混合在一起。
此刻子慕予站在窗前,看著這一切,聽著這一切,心情非常平靜。
很奇怪。
從走進羅浮洞的地界起,她的心情就異常的平靜。
出手干預逼馬東暉等人認罪、被齊高業突然武力試探、知道婁伯卿和馮繼洲果然是舊識,她的內心都不曾起什麼波瀾。
雖然她以前也不是遇事咋咋呼呼、稍遇點事就驚慌失措之輩,可是,心境太平,如同沒有任何漣漪水紋的湖面,這就很不正常。
可就算知道這些不正常不太對,子慕予還是很平靜。
因為她沒有感受到任何警兆和威脅,相反,她內心無比熨帖和前所未有的放鬆。
這種放鬆,連在鳳凰坳時也未曾有過。
古元卓已經在自己床上熟睡,呼吸深沉,被子被踹得亂七八糟。
子慕予走過去,輕輕將他的腳抬起,拉出被壓住的被褥,剛將被角掖好,古元卓卻猛然坐起。
子慕予以為是她不小心把人吵醒了,剛想道個歉把人哄睡,誰知,古元卓卻漠然地耷拉著眼睛。
“誰也別想害我弟弟。誰害他,我殺誰。”說完直挺挺倒下,繼續呼呼大睡。
子慕予蹲在古元卓旁,呆呆望著他,好一陣才微微笑著喃喃道:“嗯。誰也別想害你。誰害你,我也殺誰。”
子慕予給古元卓拉好被子,回到自己床上,雙手搭於小腹,闔上眼睛。
夜,很深了。
深得所有人都應該在睡夢之中。
但羅浮洞裡,有一人拎著燈籠在林屋之間緩緩穿行。
是齊高業。
燭光映著小老頭的臉愈加紅潤。
他一直往裡走,穿過一片尚沒人住之地,直到來到一處寒潭。
寒潭邊上,搭著座小木屋。
木屋裡,一燈如豆。
木屋對著寒潭,門前,有個人坐在木頭切的圓凳前,在垂釣。
此人褲腿鬆鬆挽著,穿著件一看就是隨便裁剪的短袖布衣,臉上長滿絡腮鬍須,雙眼微闔,似醒似睡,看不出年紀。
他的右手前伸,握著魚竿,像定在這裡的雕塑,一點細微的動作也看不見。
齊高業來到此人身邊,二話不說,挪來角落裡另一張圓凳,拿起另一根魚竿,也不上餌,徑直甩進寒潭,安靜坐下,眼中隱有憂色。
“起吉。”齊高業道。
垂釣者睫毛輕顫,眼睛微睜。
這一瞬,整個羅浮洞的風大了一些,落葉更密,許多碎塵重歸泥土。
“師父。”垂釣者輕輕點頭。
“今天的事,你怎麼看?”齊高業問道。
“師父是問事,還是問人?”垂釣者道。
“事和人。”齊高業道,“為師著實是怕,神族害我羅浮洞之心不死啊。八年前,因感知你破境,公孫日月這廝臨時改變主意,將本要扔東皇墟的雲雨、雲風屍體扔到了羅浮洞,就是想把羅浮洞拖進這渾水。當初,要不是我們當機立斷,連夜將屍體挪回東皇墟,羅浮洞怕是早已經覆滅。”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垂釣者道。
“你是說,讓我順其自然?”齊高業問。
“我們別無選擇。就當什麼也不知道,予她所求。我能感應到,此人心境非常純淨,不是壞人。”垂釣者道,“師父不是想在今年收些親傳弟子嗎,可以藉機結個善緣。”
“親傳弟子?她?為師不太敢吶。”齊高業扯了扯下巴鬍鬚,“你敢做她師兄?”
“師父別怕。心境純淨之人,只需尋常真誠之心待之即可,切莫亂動心思。”垂釣者道。
“真要如此?”齊高業道。
“必須如此。”垂釣者道,“夾縫之中難以生存,我們需在大廈將傾之前,尋求活路,做出必要的嘗試。”
齊高業老懷甚慰:“起吉啊,幸好有你。羅浮洞的未來,就靠你啦。”
“羅浮洞是我的家,我定會竭力護它周全的。”垂釣者輕聲道。
“嗯,看來我得想辦法讓她也覺得羅浮洞是個家才行。”齊高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