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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問題,直接決定了梅九疇的罪行輕重。
許縣丞垂目看著她,“本官身邊有護衛,他沒搶到。”
未遂,梅映禾心裡有了底氣,又問,“再問大人,我哥哥傷到您哪裡。”
從她見到這位上官就觀察了一遍,沒發現他受傷。
“他也沒能傷到本官。”
耶,梅映禾心說謝天謝地。
“那大人,如何於我哥哥定罪。”
“按律,《窩藏重法》《重法》條例,強盜犯處斬,其家人發配邊遠地區。”
梅映禾:……
這是什麼樣的天崩開局。
許縣丞的話頓時惹得圍觀的村人皆是一驚,大家忍不住嚷嚷:
“大人,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就是,那些貪官汙吏草菅人命還活得好好的,就知道拿我們小老百姓開涮。”
“官官相護,還有沒有天理了。”
……
“狗官。”此刻的梅九疇在聽到妹妹要被髮配邊遠地區的時候終於忍耐不住,掙扎罵道,“我都沒碰到你,你下此狠手,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哥哥,閉嘴。”梅映禾衝著梅九疇大吼一聲,再這樣火上澆油,恐怕就地正法也不是不可能。
梅九疇第一次見妹子發這樣大的脾氣,登時也噤了聲。
梅映禾調整一下思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子裡原主的記憶已經恢復,這個現狀必須改變。
小娘子把心一橫,又一次十分恭敬地對著許縣丞磕了個頭,“大人,我哥哥是個粗人,不懂得什麼律法,口無遮攔還請大人莫要往心裡去。一切只因家中貧困,他一心想為我這個重病臥床的妹妹討口吃的。”
“家中貧困可以勤勞致富,難道窮人都可以打家劫舍、害人性命嗎?”許縣丞厲聲質問,目光再次掠過梅映禾,小娘子一身舊衣,面色蠟黃身形瘦弱,的確看上去久病纏身的模樣。
“自然不可以。”梅映禾高聲道,“可是家中貧困並非我們懶惰,整個梅花村連年受災,上有重稅下無良田,村人無以為繼,而非一家如此。”
梅映禾的開局實在太慘,三年前梅花村遭受水災,之後起了疫病,緊跟著第二年又是旱災,村民死的死病的病,父母官換了一茬又一茬,日子也越過越窮。
既來之則安之,梅映禾不怕窮不怕苦,可是大環境不改變只靠自己的力量微乎其微,心裡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冒險一試,藉著這個機會不吐不快,不成功便成仁。
“大人,小民有三件事請問大人。”梅映禾磕了個頭,“第一件,梅花村連年受災損失慘重,良田屋舍盡毀,就連我們的戶籍證明都沒有了,毀了田地影響收成,可沒了身份即便距離京城再近,我們也無法入京,那好容易收上來的糧食和菜無處可賣,就換不來銀子,請問大人,我們要如何生活。”
她又磕了個頭,“第二件問大人,前朝尚有對於受災貧困的救助銀兩,臨京縣父母官走馬燈似得換,卻至今無人管過梅花村的困境,三年了,我們梅花村的百姓就活該受窮,生生等死嗎。”
第三個響頭,梅映禾再次開口,“第三件再問大人,老百姓看天吃飯,可朝廷卻旱澇保收,我們無地無錢無糧,甚至連村子都出不去,這些朝廷不管,可是我們的稅卻一分不曾減免,難道要我們交命嗎?”
“大人。”梅映禾再次磕頭,恭敬道,“小民無意冒犯,只因哥哥一沒有搶到銀子不造成嚴重後果,二沒有傷害到大人,尚有可轉還的餘地,小民只想求大人放我哥哥一條生路。還請大人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保證他日後絕不再犯。”
思路清晰,切中要害,字字珠璣。
這番言論大膽又犀利,村人聽不懂,梅九疇也沒聽懂,甚至衙役們也是一知半解。
只有許縣丞一人眉頭緊鎖一語不發,垂目看著眼前這個尚未及笄的小娘子,心中波瀾再起,一個生活在鄉野山村的小小年紀的小女娃,如何能有這般見識、胸襟和氣魄,實在令人驚歎。
“你所言,本官自會調查。”許縣丞開口,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至於梅九疇的搶劫罪,雖未造成嚴重後果但實在惡劣可惡,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按律當罰七百文錢,以儆效尤。”
許縣丞頓了頓,嘆了口氣道,“念你們家貧,罰金緩交,立下字據三月內還清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