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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臘月格外嚴寒,滴水成冰,折膠墮指。
出門之前,一片鉛灰的天空,料想不久就要下雪了,這不,車駕還沒抵達皇城西井街大巷,天就下起了鵝毛大雪,車軲轆走到一半壞了,車被困在半途。
車伕被雪颳得眼睛都睜不開,敲著車門道:
“少夫人,車子壞了,風雪又大,不若少夫人暫到旁邊的酒肆避一避,等車修好,原路折返送夫人回府再安排新的車駕可好?”
戚央央懷裡抱了個套著千工繡蘭花錦絨的手爐,估量著時辰,只好道:“這樣,你們先修車,修好再過來,這邊離官衙也沒幾步路了,我走過去就好。”
旁邊的如蘭一聽啞然,這裡還是東市呢,從東市到皇城西井街,駕車也得兩盞茶時間,走路怎麼就沒“幾步”
路??
“少夫人,世子他今日應當會乘坐別的同僚車駕回來的,風雪這麼大,少夫人身子嬌弱,怎麼能在雪裡走那麼久呢?”
如蘭勸道。
“那更不行,”
戚央央皺眉認真道:“別人都有車駕來接,就我們郎君沒有,怎麼可以?”
如蘭內心暗暗在吐槽:少夫人啊...那是因為這種天氣早上出門當值,別人家但凡有車駕的,肯定坐車駕出門啊,誰家像咱們世子這樣,不管颳風下雨都堅決要騎馬去上值的?
可她當然不敢在少夫人面前直說,只能在大風雪裡巴巴地追在她身後跑。
此時的大理寺衙門,正是散值的時候,官員們三兩成群,披上了厚厚的棉衣,有車的上了車,沒車的或留在衙門等雪小點再走回去,或乾脆就宿在衙門。
裴陸戟是大理寺少卿,位居從三品,同時也是正三品的太子少傅,負責輔導太子功課,平時多在大理寺處理事務,同大理寺的人一起點卯和散值。
平日這個時間,他或回宮輔導太子,或到牢房聆訊,但今日不同,今日是這位裴世子的二十三歲壽辰,東宮那邊早早發話讓他早點回家。
“裴大人,你今日...沒車吧?要不要坐下官的車回去?”
新來的大理寺丞也是世家推選出來的子弟,剛當值沒多久,就想著拉攏這位簪纓鼎盛的裴世子。
“王大人就別瞎忙活了,人家裴大人自然是有車,人家裴大人夫妻恩愛,雖則大人平日不喜乘車,但這種天氣,他家那位賢淑的夫人是定要親自來接他的,你就別費心了,是不是啊裴大人?”
大理寺右少卿張白石調笑道。
裴陸戟這才從堆疊了厚厚書文的案几上抬頭,瞥了一眼張白石,反唇相譏道:“張大人若實在閒著無聊,不如來幫本官分擔一下案子?聽說張大人近日在外頭置了頭家被家中夫人知道,小妾被髮賣了不止,有家更是回不得,既然如此,不如多放置心力在公務上。”
張白石被他噎了噎,尷尬地舔舔唇道:“哎!
下官哪裡比得上大人情深啊,裴家是何等世家大族啊,當今世上怕就只有秦家那位出了名的第一才女堪之相配了,可大人不取矜貴玉蘭,偏愛那家常小雛菊,也是京中流傳至今一大佳話啊。”
裴陸戟笑笑沒再搭理。
在這個衙門中,就只有張白石敢這麼時不時逗一逗這位冷淡自持、氣度風華的裴世子。
其實在裴陸戟剛進大理寺衙門的時候,張白石也不敢靠近他的。
因為那個時候的裴陸戟,身上瀰漫著一種死氣,是那種不聲不響,但尖銳得隨時會刺你一刀,絕望的冷沉之氣。
這些年成親後好了許多,人也經得起開玩笑了,只是他那種對什麼依舊冷冷淡淡的態度,有時候還是容易讓親近的人受不了。
“大人,你還不回去啊?剛剛小的在巷子口看見裴少夫人了,下那樣大的雪,她還撐著把黃色油傘,似乎在等你。”
衙門當值的伙伕剛剛運完一車菜,進來見堂屋門還開著,便忍不住進來多話了一句。
這位玉面清冷的裴世子終於抬起頭,將門外的小廝修竹喚進來:“不是讓你叫少夫人先回去嗎?她怎麼還等著?”
修竹張了張嘴,其實剛剛他有進來回稟過,但世子半點也沒信,好幾次他回稟說,少夫人是自己徒步走過來的,車子壞了沒到,世子就不耐道,“她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愛玩這種小把戲?你告訴她,我今日確實公務繁忙,她若執意要等,到時候冷病了可別又跑母親那告狀了,公堂政務要緊,我一兒郎豈能像她一介婦人老是想些情愛之事?”
“世子,車沒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