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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伕並沒有如平時般聽了我的話便揮鞭子離開,反倒是回過了頭,看著我,手中拿著張小小的宣紙條,苦惱的看著我:“夫人,方才有個衣衫襤褸的人將這個東西塞到我的手裡面,小人不識字,不知道它上面到底是寫了什麼,他直說這東西是別人讓他幫忙捎的,讓您一看就知道了。”
“給我看看。”我伸出了手。
府裡面出來的下人都知道主子家的規矩,這馬伕輕手輕腳的將紙條丟到了我的手裡面,並沒有碰到我的面板,隨後,他扭頭一抖韁繩,馬車緩緩行駛。
我收回手,看清了宣紙上的俊秀字型,隔著轎簾說道:“稍等,去醉仙樓。”
一百四十九
真的不知道是膽子大還是其他,居然真的有人把念頭打到了我的頭上。
我反覆看著手裡面的本子,身上帶著醉仙樓裡面最出名的桂花佳釀的味道,坐在了馬車裡面,道:“這次直接回府吧。”
一百五十
回了院子,我讓瑪瑙和翡翠將門堵上,翻開手中的本子,對著燭火一頁一頁的翻看上面的記錄。
那位我從未見過的官老爺對我說,這是宋大人掌握的朝堂上貪官的證據,原本大人是交給他保管,但最近朝廷上的事情瞬息變化,他已無力再阻止,便把本子交給了我,讓我以‘宋清漣之妻’的身份,擊鼓鳴冤,將這本子交給大理寺定奪,說不定能給宋大人帶來一線之機。
花了小半天的時間,我直到天色將黑才把所有的文字全部看完,只覺得全無一絲不通順的地方,上面把各個官員從那裡貪汙、銀款是多少寫的一清二楚,每一筆都能算的出來,我合上本子,心中卻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將它送出去。
——這事兒來的太蹊蹺了,我去年那麼明目張膽的為大人奔波,可從未聽任何一個人在我口中提起大人的這位‘知己’,就算是為了避嫌,這也避的太乾淨了些……
而且瞧他的意思,是要把我也牽扯進去的。
我怕就怕萬一我當了這個出頭鳥,這事兒鬧到最後,連皇后娘娘也護不住我。
隔日,我決定還是把本子親自帶給大人看,讓他告訴我是不是真的,若那位老爺沒騙我,那我縱使是當這個出頭鳥又何妨?思及此,我帶著本子和銀錢打算去賄一賄衙役,監牢十日方能探訪,我昨日剛去,今天不一定能放我進去。
果不其然,衙役收了錢,卻告訴我要等九天再來。
我無奈,站在原地等了小班日,見他們真的咬牙不鬆口,只好離去。
這廂我剛剛入府,珍珠就對我說道:“今日來了個外人敲門,說是找夫人您的,我們說了您不在府中,他便留個了紙條給您。”
“拿給我看看。”
珍珠將紙條攤開我給,我一瞧,竟然是前兩日才見到的那位官老爺寫的,只告訴我兩日後大理寺來了位天字頭一號的人物,我若是那日去擊鼓鳴遠,定能將這件事兒捅到上面去。
我心想真是古怪,這八字還沒一撇,怎麼就開始催起我來了?難不成大人的案子真的遇到了關鍵時刻?
上一世的經歷導致如今的我生性多疑,這等關乎宋大人性命的大事,自然是打點再打點才方為妥當。
我偷偷把信紙放薰香爐裡燒了,手摸上放在懷裡的本子,告訴小廝去街上採買十日用的蔬菜瓜果去,從今日起開始閉府。
一百五十一
這如燙手山芋般的本子一直被我貼身保管著,總算是熬到了第九日。
我並沒有和平時一樣乘坐府裡面的馬車,而是趁著天色尚早,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一個人偷偷摸摸從後院去了大街上,找了個正在打瞌睡的馬伕,讓他送我去的城西。
刑部大牢的那間鋪子買的肉餅子生意特別好,後來我又想讓下人買回來幾個讓我能捎進大牢裡給大人嘗一嘗,下人回來卻告訴我餅子早就賣光了,今日我來得早,給馬伕結算好銅板後進了店裡面,挑了兩個剛出鍋的,小心翼翼放在懷裡面,這才去府衙的偏門等人出來。
可令我不曾想到的是,那兩個不知道收了我多少銀子的衙役對我道:“宋清漣已經被押送回虎門監去了,日後都不能進去探望。”
我一聽,著急了,追問道:“上次不是還好好的嗎?而且也並沒有人告訴我他要換牢房呀。”
“這我哪裡知道呢,夫人,咱們不過就是個看門兒的而已。”衙役推了我一把:“您快些走吧,回頭別衝撞了您。”
我瞧著那兩個人的面色,心知今天是無論我說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