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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二爺忍不住在心裡面想,若是今日他婦人之仁,等日後老三回來了,家裡面哪裡還有他的日子好過,看看他面前的大哥,不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嗎?
同宋老三不同,二爺其實早些年隱隱約約是察覺出來父親都對自家大哥做了些什麼,只是礙於他也害怕父親,所以不敢出面聲張,便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想想父親的那些手段,宋二爺一咬牙,將面前的茶水飲而進,抹了下嘴巴,說道:“大哥,咱們兄弟二人不聊外話,你實心實意地講——老三的案子是真還是假?”
大人掃了我一眼,卻沒有讓我離開,視線又落在了宋二爺的身上,沉聲道:“多半是真的。”
“這樣啊。”宋二爺的後背又重新靠在了椅子上,他似乎是已經在心裡面打定了主意,此後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關於宋老三的一句話了。
三百六十二
酒酣意濃。
大人和宋二爺兩人一直喝到了大半夜,中途宋煙成過來了一趟,給宋二爺請了個安,得到了個大紅包,說是給他的壓歲錢。
那銀票上的數字實在是有些過重,宋煙成開啟看了一眼,便覺得不妥,連忙又推舉了過來,一旁的大人含笑看著他們叔侄二人。
我偷眼看他,用目光示意這錢到底該不該收,大人對我點點頭。
“煙成,這是長輩的心意,”我便笑著將錢又重新握在了宋煙成的手裡,說道:“你二叔可是比咱們家強多了,給你變收著,他身上的錢花都花不完哩。”
“哪裡有嫂嫂說得這麼厲害,不過是吃家裡邊的老底兒,賺了些小錢而已,給咱家孩子的零用錢給得起,多了可就不成了。”宋二爺連連擺手,舌頭也大了,臉上一片的紅潤,一看就是喝的上了頭。
宋煙成於是臉上帶著難言的表情,將銀票摺好,收進了袖口裡,又長長的給宋二爺做了一揖,這才走了。
此後,他們兄弟二人又喝了些酒,叫上幾個府裡面養的樂師唱上曲兒,彈琴,這些人素日裡都是前院兒裡面兒的養著的,我都沒見過幾回,只覺得為首的那個少女唱的歌特別好聽,一開嗓子就如黃鶯一般繞樑三日。
宋二爺比著大人要精通此道許多,那些樂師無論彈得是什麼歌,他都能拿著筷子對著桌子敲出節奏來,嘴裡面還說著唱詞兒,含混不清的,眼神一直緊緊盯著為首的那個少女。
我輕輕的在旁邊推了推大人的袖子,小聲對他說道:“二爺是不是困了,要不要送他回去睡覺?”
“既如此,那你也跟著回去吧,別累著了,一會兒我叫旁人來收拾。”大人捏了下我的手,從桌案旁站了起來,走到了二爺的身邊,低頭和他說了幾句,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突然間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隨後,兩個小廝便一左一右地將喝的爛醉如泥,卻還依然有著幾分清醒的二爺給扶了起來,他們身後之前唱歌的那個少女也跟著走了。
我看在眼裡,沒敢吱聲。
跟著大人這些年,我自然是曉得他平日裡面不近女色,府裡面養的樂師也只是樂師而已,一時忘記了,在這些爺們眼中,酒宴跟女人都是一起的。看這架勢,應該是二爺相中的那個少女,今晚便送過去了。
她才多大呀……
我不禁心裡面有些慼慼然。
三百六十三
洗漱完之後,三更都過了。
我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見大人還沒好回來,聽門口的元暮說他去了耳房處理公務,索性靠在床柱上休憩片刻。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感覺臉上溫溫的,一睜眼,便看見大人正拿著白色的帕子,輕輕的在我臉上擦拭。
見我醒了,他把巾子翻了一面,把我的手拿了起來,細緻地幫我清理乾淨,燭光下他的臉都蒙了一層淺黃色,沒有往日看起來那般的嚴肅了,“既然困了,怎麼不去屋裡面睡呢?在這裡等我做什麼。”
我聽他說‘困了’這兩個字,便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哈欠,收回手之後才稍微清醒過來此時竟然是大人在幫我洗漱!
“您快別忙活了,我自己來就好。”我伸手便想把他手裡面的帕子拿過來,自己擦,卻尷尬的發現身上已經都整理乾淨,就差漱口了。
大人去門口又重新換了盆水,把巾子洗乾淨之後在自己的臉上擦了擦,看著,窗外不知道想些什麼,突然間嘆了口氣。
我心裡面‘咯噔’一聲。
一看大人的樣子,我便知他這是有心事,回憶著這兩天好像除了宋煙成似乎也沒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