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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五
明明今兒個已經是變暖的天氣了,然而出了這宮殿門之後,楊威只覺得背後陣陣的發涼。
他倒是沒有覺得此事有多麼的危險,只是無端端地新生嘆息起來,他活了大半輩子,爬到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身家性命還是憑著萬歲爺一念之差。
這將近十年的佈置,只是因為一場夢,一切都要重新規劃。
楊威其實也不曉得宋清漣在那邊是個什麼樣的狀態,是否當真如萬歲爺的夢境一般,排出去的大軍輸得一個不剩,畢竟京都與梅城實在太遠,及時日夜兼程,也需要十幾日之久。
他只是不甘心若,若是真的讓萬歲爺再次派兵去梅城,那就沒有他們楊氏一派的什麼事了。
更何談抓住壽王爺的把柄。
張柏赫自然也看出楊宰相如今心情不佳,他走到了老師的身邊,小聲的問道:“楊大人,您覺得今日之事……”
楊威捻了捻自己的鬍子,冷笑一聲,說了句:“小人作祟,不過是藉著個由頭在哪兒翻雲覆雨罷了,你去查查那天師究竟是何人,居然默不作聲地就能把聖人迷的神魂顛倒的!”
“是。”張柏赫顯然也聽出了楊宰相未盡之語,他想了想,背道:“這天師姓衛,若是學生沒有記錯的話,似乎是五年前被宮裡面的人推薦而來,在萬歲爺身邊已有三年之久了,一直頗受寵愛,只是他先前不過是做一些卜算之事,從未弄出有如此大的陣仗。”
“嗯?宮裡面,你說會是誰呢?”楊威嘴上雖然問的是張張柏赫,實則是在自言自語。
顯然,他早已習慣了張白鶴這項本領。
楊威是一輩子只出過兩個得意門生一一張柏赫與宋清漣。
後者靠著聽話懂事與心思縝密,一直頗得楊宰相青眼,而與他完全不同的張柏赫號稱百事通,無論是多少錯綜複雜的事情,他都能給你大概說出個一二三來。
像是楊威這種靠著手段上來的人,分外喜歡張柏赫踏實的屬下,一來二去的張柏赫變成了楊威手底下最得意的下屬,連宋清漣都不能輕易搖動他的位置。
——更大的原因是宋清漣一直維繫和張柏赫之間的師兄弟關係,兩人感情甚篤,根本就不會為了一時半會兒的權力之爭撕破臉皮。
三百二十六
宰相派系的人因著萬歲爺的一場夢,全盤皆空,又要重新佈局。
而另一邊符白這裡也是不見得多開心,一片的焦頭爛額。
符白是萬歲爺的近人,從聖上年幼時便貼身伺候著,這些年來不知熬走了多少的人,他才能夠走到這個地步,最重要的一點是,符白揣摩萬歲爺的心性琢磨到了極致。
只要聖上抬個眼皮,他就能估摸出個大概來,基本上八九不離十。
更妙的是他的這項能耐從來都不叫萬歲爺感受的出來,給人一種冥冥之中的默契之感,只會讓聖上也覺得舒心。
——這樣的好奴才,萬歲爺怎麼可能會不把他調到身邊兒來呢?
對付在宰相一派上,其實並非是符白一開始的打算,畢竟他們兩人一個在內庭,一個在外朝,哪裡有需要針尖對麥芒的地方?
可萬歲也不是這麼想的。
聖上老了,總覺得屁股底下的龍椅坐的不踏實,今天研究這個會不會造反,明天想想那個有沒有動作,任何會動到他利益的人,都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符白瞧的出來,這楊威已經盤踞在萬歲爺心中好幾年了。猶如一個魚刺卡在喉間,不吐不快。
只要是主子覺得憂心的事情,自然也是符白應該操心的關鍵。
而萬歲爺也在一次次的和前朝的爭鬥是發現中發現,宰相的身邊圍攏了太多的人,而自己這裡卻孤立無援。
這太令人不安了。
符白就是這麼被推上來的。
這些事情聽著有些匪夷所思,一個太監怎麼能跟滿朝文武相比呢?可現實就是,在萬歲爺眼中,他們都是自己的奴才,只是每天分工不一樣而已。
“把咱家的茶給拿過來。”符白一踏進後面的小屋子,便用力的喘了一口粗氣,將手裡的拂塵擱在了桌子上,吊著嗓子看著下面的兒子孫子:“一會兒你們當差吶,全都把那眼睛給我放亮了、腳下跟踩釘子一樣,若是說了一句難聽的話惹了咱們萬歲爺生氣,咱家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一屋子的人嚇得紛紛噤聲,連忙該搖頭的搖頭,該做事的做事,沒有一個敢不聽話的。
這往日瞧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