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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坦坦蕩蕩的任由丫鬟服侍,只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給自己插手的丫鬟,那眼神一直往他鞋上瞅。
那丫鬟的頭擋住了他的視線,馮書生等她抿著唇輕笑離開,還不知自己哪裡惹了這位美人兒的青睞。
他覺得自己的心有點飄,恍然想起了自己如今還在岳父家,忙斂眉坐好,不敢東看西看了。
過了一小會,他餘光看見那丫頭端著盤子出了門,禁不住內心的好奇,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身下,好奇到底是哪裡引得她頻頻注目……
他看到了自己沾著泥土的鞋面。
都說看人先看鞋,講的不是鞋的料子是還是壞,從而評判他有沒有錢,而是城裡面的老爺,出門做的是轎子,進屋踩得是青磚,哪裡都乾乾淨淨的。
而那些天天腿著走的人,就算是走在乾燥的城裡面,也難免鞋面沾上灰塵,無法保持整潔。
馮書生總算是明白過來,那個丫頭盯著自己並非春心動搖,而是在笑話自己……
他用力攥緊了袖子,佯裝手中茶水沒拿穩,全都潑在了鞋子上。
丫鬟看了,連忙拿著巾子過來擦,馮書生笑著拒絕了,趁人不注意,低頭認認真真的把兩雙鞋都擦乾淨了,絲毫沒有理會水進了布鞋之後,在這大冬天裡溼著有多麼難受。
他就是覺得,總算是自在了。
三百九十八
算上今日,離家已是八個月。
宋大人不能說不惦記著家裡面,只是太忙了,忙到他連自己的性命都快保不住了,哪裡還能管得了其他。
但今日是他的生辰。
自他隨著母親進入宋家之後,不僅被改了姓,母親怕被旁人抓把柄連他的生辰都一併給改了,這麼些年過去,連母親都忘記了他是何時出生的,唯獨他自己還記著。
他一路點頭和同僚們打招呼問好,能坐在這屋裡的,個頂個都是冷心冷血的老狐狸,待人卻如普度眾生的彌勒佛。
宋大人含了一口茶水,只覺得這茶香的味道都淡得很,勉強將嘴裡的這口茶水嚥進肚子裡,又是一天的忙忙碌碌。
三百九十九
今日是大人的生辰,我自早上起便想著大人會不會給家裡寫一封書信。
可這左等右等卻一點兒訊息都沒有,我心中難免失落,又覺得這樣子也好,他是在外面忙正事的人,瞧他這次去京都把府裡面的先生們全部都帶走了,就知道此次他出門必然有大事要發生。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難免在心裡面埋怨自己,上一世的時候怎麼就不多向母親打聽打聽他們年輕時發生的事兒,我也好知道如今的朝堂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事兒。
屋子裡面的爐火燒得正旺,燻的我的臉都帶著微微的紅色,我手裡面的帕子繡到一半兒就繡不下去了,放在了桌子上,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說道:“也不知道大人如今究竟在做些什麼,幸好我今日沒叫宋煙成回來,不然到時候連個信都沒有傳回來,我們兩個吃的算是什麼生辰宴呢,關心他們父子倆真是什麼用都沒有,除了圖惹我操心以外。”
“夫人,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這煙成少爺去了學堂,您前前後後都送了多少東西過去了,老爺這邊兒也是……”瑪瑙說到這裡,忽然抿唇一笑,“您這兒隔了七八天就給京都送一封信去。信拆的腿都被您給累的瘦了一圈兒,您說是不惦記咱家老爺,其實比誰都要細心體貼。”
我撇了一眼瑪瑙:“你這是還沒有出嫁,所以才能說得這麼事不關己,等到了你那一日,指不定比我還要天天惦記呢。”
瑪瑙現在一聽到‘出嫁’兩字,便情不自禁的心臟開始提了起來,生怕夫人下一句話就是給她找了個好婆家,好將她打發了出去。
“好姑娘,你這是怎的了?突然間這麼緊張做什麼?”我詫異地看了一眼,滿腦,不知道他突然間這是犯了什麼毛病,額頭上一層的汗,嘴唇都沒了肉色,“快些坐著吧,是不是累著了?”
“沒……”瑪瑙嘴上雖然是這麼說的,但聽了我的話,還是乖乖的坐在了杌子上。
我看著她的動作,心裡面又是暗暗蹙眉,實在是不曉得這丫頭到底是怎麼了。
瑪瑙不過片刻便又變得生龍活虎了起來,只是我礙於她剛剛下了我一跳,便不去勞煩她了,令琉璃去耳房裡面拿出些筆墨紙硯來,攤在桌子上,例行公事地給大人寫了一封家書。
信裡面我沒敢寫什麼太過重要的事情,畢竟大人一直都沒有回信,我也不曉得信差到底是不是將家書安全的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