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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離家也不過兩條街了,乾脆把轎子放在這裡,我先回家也是一樣,於是瑪瑙攙扶著我下了轎子,留下轎伕等人走再回去,一行人匆匆忙忙順著後門而了。
六百一十六
秀城離京都不算遠也不算近,這些年,我早已走的心野了,沒有最開始離開時那般的茫茫不知所措,上了船便睡覺,白天裡繡點兒東西,晚上就粘著大人閒聊。
他現在卸去了身上的差事,整個人都看起來年輕許多,有一晚我們兩人閒著無聊背地裡說起楊宰相那一把絡腮大鬍子時,大人忽然道:“你說我要不要也留?”
“留什麼?”
“鬍子。”
我頓時嚇得連嘴巴里面的茶都咽不下去了,僵持了一會兒吐在了痰盂盆裡面,不敢置信的問道:“您是說留到胸口那種的鬍子嗎?”
他點了點頭,神情看起來分外的認真:“前朝文人以都以長鬚為佳,我覺得我歲數也差不多了,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不行,一定不行!”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為何?”
“太醜了!”
大人無奈的看著我,拿起壺在我手裡面的杯子裡倒了點茶:“這男子哪有什麼美和醜的。”
“真不行,”我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審美居然會這麼的清奇:“您可莫要學那些奇奇怪怪的人,什麼留指甲,留鬍子的,真的不好看,而且您不也說了,那是前朝人才做的事兒,這都多少年了,早就變了!”
看得出來大人也不過是隨便一想而已,見我這麼說,便立刻轉移話題道:“不留就不留了吧,反正打理起鬍鬚來也怪費勁兒的。”
晚上入睡時,我心裡面還害怕翻過身來,在黑暗中摸索著他的下巴,撓了撓,小聲說道:“您答應我可就別變了,千萬別留鬍子。”
“知道了。”
床帳裡,傳來他慢條斯理的說話聲。
同時,我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握住。
六百一十七
這船上,所有的人最忙的居然要數元寶。
平時他在學堂裡面就有很多功課了,私塾裡面的先生布置功課有一個特點,就是無論學到了哪裡,都會提前好幾本,並且要求整本書的背。
所以我也不知道大人究竟是有心還是無心,抽查元寶功課的時候直接看了先生寫的目錄表,然後就從那滿滿一大籮的書卷裡面開始選了。
我有幸跟著去湊了一回熱鬧,是越聽腦袋越疼,原本我已經覺得自己唸的書不少了,一手丹青更是畫的更連大人見了都會稱讚上幾句。
然而我就連大人在考最簡單的《論語》時,都開始犯起了糊塗。
我自認為對於這本算得上是啟蒙的書倒背如流了,然而,等大人考完元寶之後,我才發現,真的只是‘自認為’。
大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論語上的任何一句話,偶爾會結選出其中的一個字,然後問其衍生的意思,我心想單隻一個字哪裡有什麼其他意思時,就聽到旁邊元寶順暢地說起了一個我完全都沒有聽過的書上面的內容。
那一瞬間,我整個人是懵在原地的。
隨後他們兩個人就開始一問一答了起來,中間完全輪不到我插嘴,漸漸地,我發現我居然對元寶都開始隱隱崇拜了起來。
直到後來,元寶也被大人問的磕磕巴巴了,驢唇不對馬嘴的說了大半天,大人也不阻止他,而是靜靜看著他胡言亂語,最後元寶沮喪地低頭,道:“這段兒我沒有學過。”
大人直接將手裡面的《論語》合上,啪嗒一聲,他捲起書在元寶的腦袋上敲了一下:“連最簡單的都不知道,還想過明年就去考童生?”然後噼裡啪啦地說了剛剛那個問題的答案。
好吧。
我還是最崇拜大人了。
六百一十八
認識的時間越長,我越發現大人真是個操心不嫌老的性子。
平日裡面大事小事他一把抓也就算了,元寶不過是有幾個地方不懂而已,他居然就能惦記了一小天,等晚上我們兩個人照常閒聊時和我說起了元寶學業上的種種馬虎。
我心想您多大歲數了,元寶才多大歲數,你們兩個人之間的學識儲備量怎麼能夠相提並論呢?這不是欺負人麼。
“元寶只不過是少年心性,所以馬虎大意而已,等大了就好了,沉澱下來,文章肯定能夠更為精盡。”我說道。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大人搖頭道:“等回頭上岸之後,我找幾個先生在家裡,這學堂裡面的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