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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八
都說女兒家越大心事越多,我瞧著,當真是一點兒都不都不假。
翡翠自從養傷歸來後,便一直沉默寡言,雖然說他從前也不是亂說話的性子,但遠沒有此時這般陰鬱,我一開始還想著開解開解,讓她活的明白點,然而不知是不是我的善意給了翡翠什麼錯覺,這姑娘看居然開始對我陽奉陰違起來。
能不能進大人的後院並不是我說的算,而是他說的算。我在大人面前已是為翡翠說盡了好話,然而大人不喜,我又有何辦法?
然而翡翠居然敢仗著她對我們夫妻二人有恩,不顧禁令偷偷摸摸的在當差空隙溜去大人的書房,若不是在垂花門的時候被小廝攔下了,大人該如何想我?
翡翠又把我的顏面置於何地!
好言相勸既然沒有辦法,那麼便只能下重藥了。
我的心裡面覺得厭倦,曾經身邊與我同甘共苦的丫鬟婆子們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這讓我不禁懷疑是不是我對身邊的人太過仁善,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下場。
一百一十九
我後背的傷口開始發癢起來。
大夫說即將癒合才會這樣,讓我平時不要沾水,不要去觸碰它,可說真的,這比傷口流血還難受。
我趴在床上養傷也有兩個月半了,後院的事兒一直都交給王叔打理。他不愧是跟著大人幾十年的老人了,和元夕元暮一脈相承的面面俱到。
那具女屍因為報了官,衙門裡的人據說都來了三次有餘,然而一次都沒有驚動我,我甚至都是在他們走之後才從丫鬟的口中知道今天家裡來人了。
——由此可見,他做事是怎樣的細心周到。
大人的官位也是一方大員,在梅城這塊地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府衙的後面給他單獨闢了一個院子用來安置家眷,大人給拒了,直說不想佔著公家的便宜,在後街那邊買了個五進的宅子,地方可比京都大了不少。
我一問才曉得,梅城這邊地廣人稀,加上連年的災荒動亂,除了賀州還好一些,其它的城裡面早就沒有多少人了,大片大片的空房子,這還是我能見得著的,見不著的城外村莊,大多已十室九空。
我自幼在京都長大,城裡面是絕對不會允許有難民流入的,即使偶爾從家裡面的長輩口中聽說了哪裡又出現了饑荒,也只是嘴上說說、捐些銀錢而已,從未放在心上。
琉璃跟著府裡面出去採辦的人走了幾趟,回來時臉色嚇的煞白,一會兒說米鋪裡面的米貴,一會兒又說等過了這個冬,興許拿多少錢都買不到糧食了,亂七八糟的說了一通,滿屋的人,沒有一個人聽懂她在講什麼。
我覺得這丫頭是嚇到了,於是便讓她下去休息,緩了好幾天,琉璃才斷斷續續的把她打聽到的事情通通如實彙報。
一百二十
有些災難是天災,有些便是人禍了。
這事兒一開始要從涼州的一個小縣衙說起。
在十年前涼州還是一個好地方,這裡臨近江南,從來都是風調雨順,家家戶戶雖然談不上富裕,但總的來說衣食無憂。
直到九年前,涼州城新來了位知縣,此人姓孫,單字一個維,上日的第三天釋出了一個名為‘討花禮’的稅,平白無故要多交上一石的糧食。
不是沒有百姓擊鼓鳴冤,可官官相護,哪裡能討出個青天來?
李嫂便是其中之一。
她是六年前從河那邊嫁過來的,迎親的人足足走了十日才到了夫家,真可謂是遠嫁。
因著丈夫姓李,所以街坊四鄰的人便稱呼她為李嫂。這人是個精神利索的,家裡家外的農活全都一把抓,第二年便生了個大胖小子,身邊的人都誇她好運,是個有後福的。
直到這討花禮的從一成變為三成。
李嫂說,那些個沒良心的官爺舉著大刀挨家挨戶的要,不給別把人抓走,關在大牢裡。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好人都活活拔掉一層皮!
李嫂的孩子在年初生了一場大病,家裡面的銀兩都填補這個漏洞去了,甚至連新打的糧食都還沒有捂熱便被她男人拿去賣掉換藥錢。
原本她還想著夫妻兩個緊衣縮食,這一個寒冬便也過去了,等開了春兒,山裡面的野物長了出來,總也該餓不死的。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這三成的糧食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個稻草。
李嫂和她男人都是爭氣,日子過的再苦再窮都沒有向別人討過一兩文銀,現下卻是不成了。
看著桌子上擺著的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