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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爺在這青州府當知縣也有兩年多,自然是知道手底下的這個徐老漢是個眼睛裡面容不得一丁點沙子的好人。
他一屁股坐在了交椅上,煩躁地敲打著桌面。心想既然木已成舟,不如他劍走偏鋒一次,藉著這個由頭抓住宋清漣的把柄,說不定還能絕境還生,只是不知京都那邊能不能聯絡得到保下自己之人,不然隨時會給他人做嫁衣……
“徐秉,我只問你一句:你能夠確定,兇手確實是宋三嗎?”
徐老漢雙手抱拳,認真地說道。“若此事讓您太過為難,不如我親自去找,您放心,萬萬不會牽扯到您身上!”
“放肆!你……”田老爺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心情,頓時又被點燃,他怒喝了一聲,罵道:“我田某就算是再如何不堪也做不出來讓你們頂缸的事情來!不過就是抓捕而已……”他心一橫:“我批了!”
“啊?老爺,您……”徐老漢徐瞪大了眼睛看著田知府,道:“您怎麼今天這般好說話?”
“每次我不都是答應了你?莫再多言,快滾出去吧。”田老爺捂著額頭,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看見你就頭疼。”
徐老漢咧嘴一樂,知道田老爺這是為自己背下了絕大部分的責任,狗腿地給他了一大杯半涼不溫的茶:“行行,小的這就走,這就走,您可別氣壞了身子。”說完,點頭哈腰的退出去了。
“這人……”田老爺喝了口茶,難喝地直接吐出去了,一掀開茶蓋——“這不昨天的嗎?!”
二百五十
青州府衙的人在踏進宋宅大門時,原本會以為看到個對他們氣急敗壞的官老爺,
誰知進了門,卻見府裡的正堂院子裡正攤著一本本的書。
這年頭書可值錢,一本都將近他們一個月的工錢了,幾名衙役下意識連忙避讓開,只見個年輕的小廝快手快腳走上來,利落的行禮,說話文質彬彬的:“敢問幾位官爺何來?”
衙役們掏出了捕令,那小廝掃了兩眼,似是認字,又是一禮:“請各位隨我進來。”
繞過屏風假山,就見一清瘦男子正靜坐在窗邊靠牆的交椅上閉目養神,門口站著四個膀大腰圓的侍衛。
男子聽到他們來了,淡淡問道:“哪個府的?”
“青州府。”
小役們何時見過這樣的場景,這位官老爺好似早已知他們會過來一般,不由得紛紛收起來臉上的猖狂。
為首的捕頭雙手抱拳,客氣地說道:“可否叫您府裡的三公子出來?這邊有案子需要召他入堂。”
清瘦男子睜開眼睛,從交椅上站了起來,抖了抖下襬上的浮灰,道:“不巧舍弟年前回了老家秀城。”
“這……”衙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捕頭繼續問道:“那對不住,打擾老爺清閒了,我們先行告退。”
“稍等,”男子從懷裡掏出張紙,夾在兩指中間:“你們若是在秀城見不到人,就按這上面寫的找。”
捕頭接過小廝用托盤抬過來的紙,“多謝大人。”
“嗯。”男子點點頭,背過身,朝著耳房去了。
衙役們一時無聲。
251
宋三爺在秀城被抓了!
這是我剛剛到達京都還沒有落腳時,過來接我的下人說的。
我心裡面犯起嘀咕來,雖說送三爺是個平日裡面不著四六的人,但也也不像是有那敢偷奸耍滑的膽子,莫不是秀城那邊出了什麼事兒?
“年前離開時人還好好的,怎麼一眨眼就被抓了呢?大人可知道此事?家裡面又是如何處理的?”我問道。
“奴才知道的也不太多,聽說是跟咱們家姑爺有關。”那下人說道:“案子是從梅城傳過來的,提前了三天,剛發生不久。
您今兒個回來,前兒個姑爺兄弟才被抓走,聽說是犯了案、殺了人。”
我一聽,頓時被嚇得不輕,心知肚明是那後宅中的女屍。
可明明已經將玉佩都還給了大人,珍珠也在府裡面沒有帶走。在大人眼皮子底下,宋三爺的事怎麼可能會東窗事發呢?
人命不值錢,若不是大人那陣子時態實在是太過於緊張,別說院子裡面死了個簽了賣身契的侍女,哪怕死的是我,都只會說是一句病逝,而傳不出訊息來。
我原本還想著把江丁嫁給宋三爺,雖說三爺是個垃圾,可江丁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啊,想想原本的姜欣是怎麼死的?還不是被她推下河的麼。
她倆郎才女貌,配上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