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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整個御書房，只有永延帝的笑聲迴盪。
“陛下，恕臣愚笨，不知陛下為何發笑。”
呂泰納悶的問道。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鄉試答卷和自己上奏的各地方針能有什麼關係？
永延帝抬眸，掃視一眼御書房，依舊神采奕奕，容光煥發，又忍不住露出笑容。
“呂卿，這是封何以興水利的答卷，現在你覺得跟你所提的沒有關係麼？”
“何以興水利？”呂泰震驚！
他一直不怎麼關注鄉試，認為鄉試只是淘汰大部分沒用的廢柴，不如殿試來的直接爽快，可現在這封答卷出自鄉試，還是林唸的門客……
這讓他頓時感覺面上無光。
“不錯，這上面提出三點，朕覺得很有參考意義。”永延帝笑道，拿起試卷，邊踱步邊說道：
“興修水利工程，主要目的有三個，分別是抵禦洪災，農業灌溉和交通運輸。”
“一切圍繞著這三點，其中抵禦洪災則是為了防止洪水對生產和生活的地方造成破壞，灌溉則有助於農，交通運輸則是方便貨物運輸。”
“為了實現著三點，除了要因地制宜，自然地形形成的高地落差也是在重要的考慮範圍，而水往低處流，則需要人工開鑿，形成人為的高低差。”
“這沒什麼不同啊，我們大家都知道。”
呂泰納悶不解道。
“不錯，但後續的內容才是重中之重。”永延帝緩緩道。
“稅收。”
“稅收？”除了易明江以外，其他人的臉上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愕然。
“不錯，上面還講了一個小故事，是林念親口說的。”
“他問林念，為什麼興修水利要考慮這麼多？而林念卻回答。”
“如果現在需要調兵遣將，那是不是需要糧草先行，還需要修路，不然運一斤糧食，路上就能吃完，更別提遇山開山，遇水架橋，打仗導致民生凋敝，人丁凋敝，沒人種糧，百姓餓殍遍地，而這一切都需要朝廷來進行把控，但朝廷要做的事情很多，興修水利只是其中一件，以小見大，若稅收不能提上來，所有的一切都會遭受衝擊，興修水利只是其中一件事。”
“陛下，這……這跑題了吧？”呂泰雖然震驚，內心也很認可，身為戶部尚書，聽完這句話，只感覺終於有人懂自己的難處了，但一想到是林念說的，又覺得其實沒人懂自己的難處也正常。
永延帝卻緩緩一笑：“他也問林念，這樣是否跑題，你知道林念怎麼說麼？”
“他說跑題與否，不在於答案，而在於你的內心，你心中怎麼想的，和你的行為不一樣，再怎麼扣題，也是泯然眾生矣，但你這番回答，只會表明你的內心，眼光看的長遠，而不是為了扣題作答。”
眾人面面相覷，只覺得林唸的這個回答過於大膽。
大家都很清楚鄉試是在淘汰誰，尤其是這種問題，完全沒有標準答案，就是看對眼才行。
趙今歌這把林唸的原話給寫出來，成績也不是他的，很難令人信服。
“陛下，他這般作答，只能表明他很誠實，其他別無二致。”呂泰還是不死心道。
“下面才是他的正式回答，朕不讀了，你們自己查閱。”永延帝笑道。
他現在才開始回想，難怪自己的小棉襖被林念給誆騙去，這小子可真有思想。這麼一想，心裡也接受了許多。
呂泰接過考卷，其餘沒看完的三人也揹著手站在他身後繼續檢視。
“林世子的話，令學生深受啟發，這是學生的淺薄想法。興水利，但我們需要明白興水利的目的，進行規劃，比如防洪抗旱，農業灌溉，交通運輸，水質改善等等，根據不同的目的，興修不同型別的橋樑。”
“而我們可以採用募捐，善款，提高稅收等方式，進行補助，對經常來往的商人提高稅收，收上來的這比錢款可以留下用作橋樑的修繕……”
上面洋洋灑灑寫了很多，當眾人看完後，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好！”
這根本不像是鄉試的人寫出來的，更像是官員寫的，甚至比官員寫的還要好。
“這…臣作為戶部，這些也都有過構想，只是沒有提報。”
呂泰雖然心有不甘，還是多嘴一句。
“呵呵，好東西都是對比出來的，我這邊還有同樣三篇甲等，你們再看看。”
易明江又從袖子裡掏出三封答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