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大官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談兵,不盡其用。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豈可一概而論,況且日月更替,山高水低,其中變化無常,著書之人又豈能知後世之水勢。
於是我離家而走,溯流而上,考察上游的山水地貌,而後北上黃河,整整七年,差不多踏遍大宋所有大的江河湖泊,結合各地實際,終有所獲,得著一書,是為馭河八策。
江社長所看到的,只不過是十之一二。
不過,即便是這十之一二,但因為其中所述,與傳統治河之術相悖甚多,就足夠天下人罵我是個狂生了。”
話雖如此,侃侃而談的齊越神情生色,心中抱負滿滿。
“如此說來,這馭河八策卻還不曾實施過?”
江耘這一問,讓齊越重新黯淡下去:“經過幾處水患瀕之地,齊某也曾見過許多官差,獻計獻策,但從未被人接受。
治河治河,錢糧無數,我這些不合時宜的奇談怪論始終很難讓他們冒這麼大的險。
七八年了,到最後,連我自己都懷疑,我那一套理論是不是真的行得通。
區區於我,不過一無名小卒,奔走於江湖,最疲憊的卻是心中的孤獨”
江耘當然明白他的心境,問道:“齊先生認為,河務之中最重要的是什麼?”
齊越略一思索,答道:“河務之中,最重要的便是化害為利。
世人治河,總想著一勞永逸,不懂得取捨。
需知天之水,地之塵,皆天道使然,始終變化無窮,以人力之微,斷然沒有控制的可能。
治河之人,應該知自身之渺小,順天順勢而為,以盡其力,化大害為小害甚至小利。
順水勢而為,盡人力而治,此乃河務之要義。
從小細節上來說,治河之時,固然要疏導為主,但也不是一成不變之真理。
以黃河為例,河之泥沙,十之二三,一味的疏下去,只會導致疏水的河床越來越高,增加了支渠的壓力,不如引水至荒灘而決之。
沖刷荒灘,以緩解河床,河道,同時,水中之泥沙則可將荒灘衝淤成可耕之田,雖比不得良田,但細加耕種,也可略有收成。
得其田而經營,如此迴圈往復,則大事可成。”
“好!”
江耘聽得興起。
誠如斯言,以後世之人力物之,尚不能根治水患,何況今時。
保持對大自然的敬畏,儘可能的揮人的能動性,因勢制宜,的確是最好的心態,想到他那個化大害為小害甚至小利的方法,不禁問道:“齊先生,江某有個疑問,從你說的方法看,那個荒灘衝淤之法似乎很是誘人,為何那些官員不曾取用?”
齊越嘆道:“此乃馭河八策之中的第七策,齊某甚是自得,但卻有兇險。
決水之堤修築時的高度及寬度,荒灘之大小,周邊農田之取捨,特別是汛期之天時,皆需謀劃,若有不慎,則全盤皆輸,齊某雖敢以人頭為注,奈何決策之人卻不敢以頭上之烏紗帽博之。”
說到後來,齊越的臉上多了一股戲謔之色。
他說的沒錯,在現如今的官場風氣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政治心態,很少會有人會去冒這個險。
江耘心中暗下決心,說道:“齊先生,如果讓你來治一縣之河,你可願意?京西北路河南縣去年正遭水患,今年雖已修復河防,但河南知縣仍然求賢若渴,以先生之才,定能勝任。”
齊越大喜,酒早已醒了,爭切而起,拉住江耘的胳膊,旋即又悲又喜:“幸好,齊某今晚不曾走。”
江耘又是感慨,又是安慰。
分手之際,從身上拿出銀子,道:“這算是駁河策的稿酬吧,你收拾一下,明天來慧賢雅敘找我。”
此刻,喝到嘴裡的淡酒,也似那瓊漿,甜美的叫人醉了。
這幾天成績慘淡,官人需要你們的支援,看到此處還未收藏兄臺,請收藏一下,舉手之勞啊。
明天將迎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