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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就收拾東西。”
“我們?先回碧園,或者離開這個城市,再不行我們?出?國,”似乎是怕有人竊聽,他有些神經質一般地壓低聲音,“去斐濟好不好,你不是想學潛水,我們?去那裡,去那裡待一段時間。”
總之,不能再待在這裡。
夏侯眠的瘋狂已經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黎硯知被他抱著,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卻依舊落在那方篆刻著古樸花紋的盒子上。
這個骨灰盒,和她姥姥的那尊一模一樣。
黎硯知的唇角緩緩抬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李錚說搬就搬,生?活用品哪裡都能重?新?買,只需要簡單收拾些必要的帶走。將揹包撐開,把黎硯知常用來剪輯的電腦塞進去。
黎硯知坐在她們?睡覺的床上,靜靜看著李錚忙碌的背影。
她對李錚的杯弓蛇影並不理解,怕成這個樣子更是讓她匪夷所思,左看右看她也?沒看出?李錚和夏侯眠之間的關?系。
李錚這個樣子,難道是怕夏侯眠因為交不起違約費而一刀捅死他嗎?
她是真的疑惑,也?便真的問出?口,“你為什麼這麼害怕他?”似乎是有意?讓他平靜下來,她繼續開口,“他不會?傷害你的。”
李錚微沉下去的脊背生?頓,大概是沒想到都這種時候,黎硯知還惦念著他的感受,忽而鼻尖發酸。
他嚥下喉嚨突然?湧上來的氣息,只是重?復,“我們?,我們?去斐濟玩幾天。”
“可?我還要上課。”李錚已經大四,課表上已經是一片空白,可?她不一樣,大二的課業繁重?,而且她還需要滿勤。
李錚依舊是一意?孤行,他收拾東西的速度越來越快,聲音悶在他的臂彎裡,顯得格外僵硬。
“那我們?就先回碧園住,長垣街的那套離學校也?近,安保也?更好,等過渡一段時間我們就搬去那裡。”
黎硯知像是忽然失去耐心,“我就要住在這兒!”
她不喜歡碧園,那裡有太多她討厭的東西,每次回房間時路過黎秀空蕩的臥室,都會提醒她已經被黎秀丟下的事實。
很?不愉快,每次李錚不順著她的時候,她們?之間都會?很?不愉快。
看著李錚毫無懸念地放下手裡正疊著的衣服,黎硯知倏然?收回視線,她早就將他的順從當做順理成章,當即便要抬腿出?門?繼續看未看完的電影。
可?路過李錚的時候,她卻怔愣在原地。
李錚垂著腦袋,眼淚隨著重?力一顆顆砸在地上,他竟然?哭了。
悄無聲息的,像是一場緘默的秋雨。
黎硯知一瞬間有些不可?思議,她見過很?多人哭,夏侯眠剛開始知道她的喜好的時候,每次被她弄都會?哭,邊哭邊嘴硬,眼淚都流到下巴了,還要說不痛。路原也?總是哭,淚腺好像很?發達一樣,每次她和他玩控精的時候,路原都哭得眼眶通紅。
可?是,李錚怎麼會?哭呢。
她還什麼都沒對他做,他怎麼能哭呢?她抬手捏住李錚的下巴,漠然?的眼睛浮現出?真誠的困惑,“你到底怎麼了?”
李錚的淺眸裡是她從未見過的悲慟,被強迫著抬頭,他的眼睛卻固執地盯著低處。
好似根本不敢和她對視,“硯知,我不能再,”他頓了頓,有些說不下去,但?還是將這句話接連起來,“不能再失去一次了。”
不能再將妹妹置入險境,他擔不起,只是想象這些就已經讓他無法呼吸。
那個陰雲密佈的下午,是他永恆的夢魘。
很?多事情,他一直沒有勇氣說出?來,連大腦也?開始排斥那些讓他痛苦的記憶,可?他不能忘記,只好強迫自?己一遍一遍回憶所有的前因後果,忘記,只會?讓他罪加一等。
那些記憶潮水一般,再次將他席捲。
小時候,妹妹總愛曬太陽,可?家裡的阿姨擔心妹妹亂跑,總是讓她待在二樓的圍欄裡。那天他上學之前,看到妹妹在地上爬著追尋流動的陽光,可?圍欄裡的空間太小,只一會?,陽光就飛出?了妹妹的領地。
妹妹不高興地翹著嘴巴。滿足妹妹的需求幾乎已經成為他的本能,他沒有思索,立刻將妹妹抱到了一樓的落地窗前。一樓的空間很?開闊,陽光溫暖繁盛,足夠妹妹學走路和爬行,他把妹妹的玩具也?抱過來放在她手邊。
收拾好這一切,他原想告訴阿姨一聲,可?校車來得那樣不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