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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軍隊等候良久,終於聽得一聲嗚鳴的號角,這是六艘糧船到了。
&esp;&esp;宋兮將斗笠往後挪,開啟的視線裡,糧船沁水的風帆裹挾著雨水,霹靂吧啦地飛舞,他嘴角咧到耳後。“郎將,船到了,終於不用再天天啃饅頭了。”
&esp;&esp;錯落清脆的風帆聲響,讓邵梵腦子裡閃過那夜杯盤狼藉掉下地,狼狽碎了一地的昏暗場景,抱著她的暖熱觸感仍在記憶之中,不曾隨風散去。
&esp;&esp;劉修如此看不慣趙令悅,應該是因為他目睹了當時在雪山的一切,覺得趙令悅是個禍害,而不是因為趙令悅試圖毒死他的事。
&esp;&esp;魚裡有毒這件事,只有邵梵跟李無為知道,而毒是趙令悅下的,便只有邵梵自己知道。
&esp;&esp;邵梵下了馬,去迎船上的押送官。
&esp;&esp;雨中他將帽簷摘下,冷俊的面容任快雨批打,有些微痛快的,鮮活的快意。
&esp;&esp;他壓住宋兮樂顛顛揮手的肩,摸了一手的涼水,“行,你回去洗澡,順便給‘趙姑娘’帶個話,跟她說,我沒空,若她想求人,得自己來,別再使喚旁的,不管用。她不擅長騎馬,你就給她一匹馬,而且不要溫順的,要那種烈馬。”
&esp;&esp;“這”宋兮一臉疑惑。
&esp;&esp;“有恃無恐,招致禍端。”邵梵走上前去,丟下一句,“以後不要再對她心軟了。”
&esp;&esp;是說給宋兮聽,也是說給他自己聽。
&esp;&esp; 玉藥洳茶(五):香帕 糧草一到,邵梵要開打,趙令悅也等不及了。
&esp;&esp;晌午時,府衙就聽見窗外一陣突兀的馬腳聲,有人喚了幾聲“宋橫班”。
&esp;&esp;趙令悅耳朵一斂,收拾金銀細軟的她,忙將盛放首飾的包袱胡亂一收,搡進拆開的踏腳箱內,抬板子要將其封合。
&esp;&esp;宋兮進了她在的四合院子,在天井下站定。
&esp;&esp;他大咳兩聲,嗓音特別洪亮地道:“秋明,秋明你又杵那兒幹什麼,打水洗帕子?先別打水了,請問趙姑娘現在醒了沒有!?啊?咳咳!我找她有話要傳。”
&esp;&esp;“趙姑娘醒了,就是頭昏,我去問問她。”
&esp;&esp;被她支走的秋明第一反應便是進來喊她,細碎的腳步逐漸靠近,可她手裡叫她掰下來的那塊長條板子,恰好卡住了,裝不回去。
&esp;&esp;趙令悅眉頭擰成疙瘩,從半蹲轉而趴在地上塞木板,驚得出了一額頭的細汗,腳步越來越近,秋明的身影閃過窗子拐到了門縫,門漏光的縫隙暗了暗。
&esp;&esp;“姑娘?”
&esp;&esp;用力幾回後還是徒勞,趙令悅想到以前宮內宦官抬腳踢小黃門的動作。她瞅準那隼牟凹凸的癥結處,屁股跺在地上,下半身騰空,抬起腳。
&esp;&esp;秋明敲了敲門,小聲說,“我進來了”
&esp;&esp;她手摁著腳踏的兩邊,往那處重重一踢,手忽然刺疼,疼得她吸了口冷氣,再看掌心上一道傷痕,木屑深深刺了進去。
&esp;&esp;噔的一聲動靜,隔著一道小門和紗帳,與秋明開大門的聲響重合。
&esp;&esp;“姑娘?”
&esp;&esp;屋內只有飛舞的灰塵在轉動。
&esp;&esp;秋明經過高桌拐進朝南的寢屋,推開小門掀了紗帳,一抬眼便跟趙令悅撞上視線。
&esp;&esp;她心漏了一拍子,拍了拍胸脯平氣,“姑娘,您聽見了怎麼也不吭聲?”
&esp;&esp;趙令悅披頭散髮,光腳踩在腳踏上,半掀開寢帳,“我剛醒,怎了?”
&esp;&esp;“吵著姑娘了,不過也沒辦法,那宋橫班等在院裡,說有話要跟您說。”
&esp;&esp;“嗯。我方才頭暈著,沒聽見。”
&esp;&esp;“他急轟轟的,進府衙扔下兩匹大馬朝這奔,應該是有要緊事。”秋明自櫃中拿了雙乾淨足衣過來,“來,我給姑娘穿襪。”
&esp;&esp;趙令悅腳剛被她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