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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闕氣的牙齒咬的咯吱響,那巴掌最後也沒打下去,他轉身上了馬車,然後命令車伕驅車而去,將阿蠻一人拋在街坊之上。
崔珣進了大明宮,他沒有去朝會,而是徑直來到蓬萊殿,將玄誠的供狀呈給珠簾後的太后,供狀足足有數萬字之長,太后看時,一直不發一言,蓬萊殿寂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一直到太后一字一句看完時,她才將供狀一把扔到地上,不斷起伏的胸膛洩露了她內心隱隱的怒氣。
崔珣首先開了口:“太后,玄誠已經招認,的確是沈闕勾結蔣良,從宮中盜取太后的榆翟,以貓鬼謀害太后,蔣良事敗後,又是沈闕將蔣良藏匿於國公府,躲避察事廳的追捕,除此之外,沈闕還曾要求玄誠開壇做法,取太后性命,但玄誠道術不精,這才沒讓沈闕得逞,樁樁件件,皆有人證物證,沈闕抵賴不得。”
太后從牙縫擠出幾個字:“吾待沈闕,不薄。”
崔珣道:“太后待沈闕的確不薄,但沈闕想必無法忘懷沈國夫人與沈蓉之死,故而對太后懷恨在心,就算太后再怎麼厚待他,他也不會感激太后半分。”
珠簾之後,太后久久未語,她心知崔珣說的是實情,半晌,她才咬牙道:“吾知曉沈闕恨吾,但吾不知,他恨吾到了如斯地步,甚至不惜冒著抄家身死的風險,也要害吾的性命。”
崔珣匍匐跪下,語氣淡然:“沈闕謀害太后,證據確鑿,按律理應處斬,請太后發落。”
他說完之後,太后卻猶豫不答,崔珣知道太后大概還是念及姐妹情分,他於是道:“太后,臣還有一事稟報。”
“何事?”
崔珣從袖中拿出巫蠱人偶,讓內侍遞給太后:“這是從沈闕府中搜出來的,是用以詛咒永安公主的巫蠱之術。”
聽到“永安公主”
四字,太后身子猛得一顫,她接過巫蠱人偶,看著上面插著的長長銀針,手指慢慢攥緊,眸中也隱隱有了震怒之意,但面上神情,卻並沒有太意外的神色,彷彿她早就知道這巫蠱人偶的存在。
崔珣抬眼,從徐徐搖曳的珠簾縫隙,窺得太后面上神情,他心中更加下了定論,於是道:“太后,這巫蠱人偶所穿織錦,乃是三十年前之物,而三十年前,沈闕尚未出生,這人偶和他應無關係,但此物乃是在沈國公府中搜出,就算與沈闕無關,也與國公府其他人有關。”
太后胸膛劇烈起伏,她慍怒道:“崔珣,你到底想說什麼?”
“臣斗膽猜測,沈國夫人與沈蓉之死,另有玄機,而這玄機,就在永安公主身上。”
他話音剛落,太后就厲聲道:“崔珣,這並非是你該管的事!”
“此事的確不是臣該管的事。”
崔珣不卑不亢:“但是太后既不願殺沈闕,又任憑沈闕仇恨太后,此等做法,定然後患無窮,貓鬼之案,或將重演,太后不顧念自己的性命,難道不顧念先帝與太后的三十年心血嗎?”
聽到三十年心血,太后愣了一愣,崔珣道:“太昌新政,利國利民,如今朝堂以盧裕民和裴觀嶽為首,意圖廢除新政,讓太后三十年心血付之一炬,太后真的甘心為了一個沈闕,將利刃遞予盧裴二人之手,讓大周重新回到‘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的局面?”
太后咬牙不語,顯然內心在劇烈掙扎,崔珣垂眸,又說了一句誅心之語:“當今天下,是用永安公主的性命換來的,太后,要讓永安公主白死麼?”
聽到這句話,太后驀然站起,厲聲道:“崔珣!
你是不想活了?”
崔珣眉目淡然:“太后可以殺臣,臣死不足惜,可永安公主,不能白死。”
“崔珣!
你到底,想做什麼?”
“太后念及沈國夫人,不願殺沈闕,但留下沈闕,有萬般禍害。
太后可以不為自己考慮,但也應念及新政與永安公主。
若沈國夫人與沈蓉之死另有玄機,請太后向沈闕言明,若沈闕幡然悔悟,不再仇恨太后,太后可以不殺他,可若沈闕仍然執迷不悟,太后也沒必要留他。”
崔珣說完後,就不再言語,珠簾後,太后捏緊手中巫蠱人偶,人偶身上,數根生了鏽的銀針根根插入心臟,良久,太后緩緩道:“崔珣,你說的對,就算阿姊對吾恩重如山,但明月珠,也不能白死,今日,吾就將所有實情,全部告知沈闕,若他還憎恨吾,那阿姊這唯一的兒子,吾也,留不住了。”
金吾衛拘來沈闕,太后又請來隆興帝,隆興帝坐於主座,而太后也撤了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