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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滅了煙,用鎖鏈環著將人拉近,輕聲問:“我兇一點可以嗎?”
方斐艱難地點了點頭。
“說話。”
方斐嚥了水:“可以。”
對面眼風一掃。
“可以的,老公。”
後媽
因為馮嶼白的“面慈心善”,方斐終究沒有躲過期末考試。連續兩個星期他參加了多場考試,此時落下最後一個字,終於結束了難捱的考試周。
收拾好東西,方斐隨著人流走出教學樓,下午四點鐘,這個北方城市的夜幕悄然已至。
乾冷的空氣迎面打在臉上,驅逐了方斐腦中的混沌。他掂了一下肩上的祖宗包,踏下階梯。
人多,腳步緩慢,方斐偶爾會站在階梯上略略停留,便是這個間隙他目光淡淡一掃,不期然看到一個過於熟悉的身影。
這座城市前幾日下了大雪,多枝厚杈的樹上便會馱上那麼一坨雪白。
男人站在樹下,身姿筆挺,衣襬鼓風,頭上的松枝擎著雪,若遇到不懂事的風,便會搖下來一點碎雪,被四點鐘就要上班的路燈映著,飄飄灑灑而下,輕輕落在男人的髮間和肩頭。
若是不去看張旭堯那張嚴肅冷淡的臉,倒也稱得上浪漫。
方斐想到了一個詞兒,蝦系男友,去頭可食。
沒忍住笑了出來,心臟像飄落的雪花一樣輕盈柔軟,方斐有些著急,想快點兒去牽張旭堯的手。
他們已經整整一週沒有見過面了,張旭堯在方斐面前雖然沒什麼師德,但他身上依舊有老師的通病,極其重視方斐的考試,那個加班晚歸都要開車來到學校,將方斐從被窩裡挖出來見一面、親個嘴兒的老畜生,竟然整整一週沒有打擾備考的男友。
方斐串著空下樓梯,偶爾聽到身邊人的議論:“樹下站的那個人是誰?是哪個學院的老師嗎?”
甚至真的有人與張旭堯打招呼,從他身邊路過時恭恭敬敬地叫上一聲“老師”。
張旭堯也不解釋,點頭應下,見他應了,陸陸續續打招呼的人更多,方斐驟然停下腳步,他設想了一下自己走過去的情形,在眾目睽睽之下牽老師的手?然後被老師摟進懷裡?如果老畜生髮瘋,甚至親個嘴兒?
別人的三觀碎不碎他不知道,反正他覺得臊得慌。
方斐迅速扣上帽子,低下頭,跟著人流向前走,路過張旭堯時他也微微點了下頭,算是與老師打過了招呼。
忽然羽絨服的帽子被人拉住,輕輕向後一拽,方斐被迫倒退了幾步,他抬頭看向張旭堯,臉上都是苦笑,耳朵聽著周圍的聲音,謹慎地叫了聲:“老師。”
張旭堯微微揚眉,放開了方斐,他穿著羊毛大衣,一隻手一直插兜,兜裡塞得鼓鼓囊囊,拿出來是一杯溫熱的奶茶。
將奶茶放在方斐手裡,他只是輕輕扶了下青年的後背:“走吧,車停在老位置。”
奶茶的溫熱從指尖傳到心間,方斐插入吸管,低頭喝了一口,是自己喜歡的口味。
逆著人流,他與張旭堯向校門口走去,眾目睽睽之下被奶茶暖過的手緩緩牽住了帶著薄繭的大手。
夜還沒來,天卻暗了,晚風一吹,枝上的新雪紛紛揚揚,盪開了。
———
週末方斐回了新發鎮,在街上好巧不巧碰上了秦母。
元旦將至,鎮上熱鬧,攤位擺了一街筒,吃穿用度,琳琅滿目。
鎮上的美髮店要比市裡便宜,方斐從美髮店出來時,頭上已經頂了一顆銀色的腦袋。
奶奶灰的髮色將他的膚色襯得更加剔透,左耳帶著一顆鋯石耳釘,身上掛著亂七八糟的飾品,遠看痞,近看乖,乖痞乖痞的,十分擰巴。
倒是極為漂亮。
方斐在扎堆兒的攤位中挑著地兒落腳,剛行兩步就被人拉住了臂彎。
轉頭一瞧是秦母。
“小斐。”女人表現出意外的驚喜,“這是放假了?”
方斐禮貌地後退一步,有些戒備:“對,秦嬸,我放假了。”
“又叫錯了,我大你兩輩兒。”
秦母那張嘴不但撒潑一絕,夸人也極具技術含量,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方斐,夸人的話張口就來,聽著好像上下里外將方斐誇成了潘安,實際上都是捧著方書玉說的。
“你爸長得就好,是咱鎮上頭一號的人物,就你們爺倆在這街上一走,咱們新發鎮那個文明稱號指定跑不了了。”
秦母在一眾婦女間極有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