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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然昏暗。
微薄月光給整個城市都籠上一層浪漫的面紗,當夜幕來臨,光成為人唯一的依賴。
這兩天氣溫驟降,車裡開著暖氣,霧氣貼著窗似有似無升起。
葉泠徒勞地哭嚎完後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地看向身邊似乎專心致志,一心看前方那人。
回眸,開啟手機,跳轉微信,支某寶,以及不知什麼時候辦理,各類app能擺滿整個手機頁面的銀行卡。
挨個點開,用手蓋住,心跳如雷地檢視,最後灰溜溜地划走。
鑑定完畢,含著金湯勺出生二十四年的葉泠,終於淪為家徒四壁四面楚歌。
一邊是令人淚目需要想想明天伙食費從哪裡來的錢包餘額,一邊是又背上的鉅額債務。
好像沒什麼別的事情更需要擔心的了。
就算陸樾有一千個一百個計謀在後面等著她,事情再差大約也不比負債一千五百五十萬,收入還遙遙無期還差了。
一口長氣從葉泠心裡悶悶地滑出,不受控制地幻想著自己穿著灰頭土臉,跟在冠如清的身後,端著碗,敲敲敲:
“清清哥,賞點飯吃吧……”
腦海裡有鬼在追,葉泠的心驟然收攏,甩了甩頭,攥緊懷裡的抱枕把目光投向身邊那人。
目光涼似窗外月色,冠如清平靜注視車流,窗外夜色正濃,霓虹的車燈落在溼潤的柏油馬路上,反射描摹出那人乖乖蓋在額前的碎髮,翳影落在高挺的鼻樑上,一雙黑眸凌厲。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注視,趁著紅燈間隙朝她投來一道沉默目光。
無論是粉絲還是圈子裡的人總傳聞,靠近冠如清不足十步,就能感覺到一股冷意。
可葉泠不這麼覺得,想著兜裡那幾百幾塊幾毛錢,葉泠可憐巴巴地抿著唇,在心中回憶:
這般高冷的冠如清大約從未吝嗇在她落魄之際賞她一碗飯。
腦子裡的回憶不知道飄了多遠。
那條叫做回憶的絲線跨越城市的霓虹燈,穿過名利場裡閃著光的高腳杯和裡面裝的各色的酒,飄到城市上空。
而後,精準找到多年前某條寂寥的小巷,旋轉,墜落。
來到多年前的冠如清和葉泠面前。
少年時的冠如清,圍著他萬年不變洗得勤依舊泛黃襯衣轉一圈。
只能說簡直毫無如今的明星氣質,頭髮微微自然捲曲散落額上,似乎想無聲無息蓋過那雙無神的眼裡射出似有似無的憂鬱目光。
即使冠如清的名字常年掛在貼吧裡討論度居高不下,即使每天下課都有好多在寬大校服裡套上張揚小短裙的高年級漂亮女生堵在視窗圍觀。
因著冠如清寡淡沉默的性格,班級裡就像是沒有這號人。
如果不耐心墊起他的下顎,扒開他厚重的劉海看見那雙瀲灩著水色的桃花眼,看見那利落的眉和初具雛形的鋒利修挺鼻樑下顎。
沒人能想到多年後的今天,冠如清這個名字會紅透大江南北。
齊淑君認為金強會驅使純善的心靈滋生出怠惰,滋生出邪惡。
十八歲前的冠如清,幾乎沒從家財萬貫的冠家得到過除去吃穿住行外的一毛錢。
衣衫穿到發毛變灰,年少青澀暗潮湧動攀比鞋子衣服的班級裡,冠如清永遠蹬著一雙倔強地洗到不沾一滴泥漬卻依舊難掩破舊的運動鞋。
直到衣衫不體面地破洞,鞋子的前端滑稽地露出鞋底,齊淑君才會恩准管家給他換上一摸一樣的套裝。
週而復始。
除了竹齡園幾個敢怒不敢言的發小,家境普遍不錯的私立精英中學裡,所有人都以為那個坐在牆角,面目沉默驚豔,整天不說一句話卻常年霸佔年級成績榜首的學習機器和那個江城提起來就如雷貫耳的“冠”姓有什麼關聯。
如此顯眼卑劣的家世,會在青澀的加持中滋生出最不加掩飾的惡。
那條學校後門外,牆角爬滿爬山虎的破敗小巷裡,葉泠不止一次撞見冠如清被一群個性張揚染著黃毛金毛紫毛的小混混圍堵在牆角。
笑得惡劣。
少年的襯衣被汗浸透,透出嶙峋的肩胛骨,修長的清影靠在凹凸著無數小石子的危牆邊上。
微微彎頹的脊樑像少年修長骨感的指節,帶著絲絲血跡。
偏偏冠如清不卑不亢,被圍在劍拔弩張的人群間也沒有一絲表情,叫人看一眼就倒吸一口涼氣。
風吹起他凌亂的髮絲,掀開凌厲的眉骨,精緻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