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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根就傳不到院外,家丁自然也就聽不到,不過四皇子見狀倒也識趣,他笑而不語的一撩衣袖,撣了撣肩頭的灰塵,衝著林將軍拱了拱手道:“林將軍,本王改日再來登門拜訪。”
&esp;&esp;說完,他便抬步走下階梯,與林思慎擦肩而過的瞬間,他還偏頭看了林思慎一眼,玩味的勾起唇角笑了笑,而後志得意滿的揚長而去。
&esp;&esp;四皇子走後,林思慎才像是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她忐忑不安的看向林將軍,薄唇微微一顫,猶豫著輕聲開口道:“父親”
&esp;&esp;林將軍垂眸抬手一揮,淡淡的打斷了她的話,平靜道:“不必說了,你退下吧,為父倦了。”
&esp;&esp;林思慎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指尖不安的揉捏著衣角,她緩緩垂下頭去,清澈乾淨的眸子蓄滿了淚光,她躊躇著張了張唇,可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
&esp;&esp;林將軍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就走進了書房,伴隨著房門關上的吱呀聲,一滴水滴突然砸落在林思慎那深紅色的官服衣襬上,瞬間消失不見。
&esp;&esp;四皇子和林將軍說了什麼,才會讓林將軍如此的頹然無力,答案顯然呼之欲出。
&esp;&esp;林思慎就這麼一直垂著頭呆呆的站在書房門前,直到天色漸晚,直到她雙腿麻木的幾乎快要站不住了。她才終於抬眸看了眼緊閉的書房,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離去。
&esp;&esp;林思慎只是不明白,就算是自己做錯了,林將軍大可像往常一樣訓斥她,大聲罵她也好,罰她去祠堂跪著也好,為何要這樣一言不發,為何什麼都不肯說。
&esp;&esp;可她不敢問,也不敢上前敲門,她不知進了門後,林將軍會以什麼樣的目光看向她。
&esp;&esp;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被他寄予厚望的繼承人,突然有一日變成了女兒,興許除了不解外,他心中更多的是憤怒和失望吧。
&esp;&esp;她終究還是讓父親失望了。
&esp;&esp;林思慎麻木的拖著步子,不知不覺之中竟是回到了琉光閣,她推開門徑直走向了雲榻坐下,呆呆的望著門外的婆娑的樹影,只覺疲憊不堪,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襲上心頭。
&esp;&esp;林思慎就這麼一個人坐到了天黑,才終於被柳卿雲給找到了,柳卿雲一進門先是抱怨了屋內暗,就自顧自的去找燭臺點上,口中還喋喋不休的與林思慎抱怨起來:“慎兒,今日那四皇子跑上門究竟和你爹說了些什麼?害得你爹晚飯一口沒吃,自己一人跑出府買了好幾壇酒回來,坐在那給自己灌悶酒,我怕他喝多了傷身,他還衝著我大吼大叫。”
&esp;&esp;燭臺一點,屋內的光線這才亮了不少,林思慎目光只微微一動,卻是沒有出聲搭理柳卿雲。
&esp;&esp;柳卿雲瞧出了異樣,她繞到林思慎跟前打量了她幾眼,猶豫著問道:“慎兒,你你這是怎麼了?又被你爹訓斥了?”
&esp;&esp;就因柳卿雲這麼一問,林思慎心中頓時更加委屈酸楚,黯淡的眸子很快又凝結起了一成淚霧,她張了張嘴,剛想開口。
&esp;&esp;柳卿雲便長嘆了口氣,坐在她身旁,還沒問清緣由就苦口婆心的安慰道:“慎兒,你爹的脾氣你也知道,你莫要跟他一般計較,我方才就是就是被他給氣的跑出來的,他那麼喜歡喝酒,那就讓他一個人喝去,身子是他自己的,我也懶得管他。”
&esp;&esp;原本是安慰,可沒說兩句就變成了抱怨,林思慎都快到口的話,就這麼又生生嚥了回去,她搖了搖頭,強撐著安慰了柳卿雲幾句。
&esp;&esp;沒待一會,柳卿雲就坐不住了,她到底還是記掛著喝悶酒的林將軍,又要折返回去看他。叮囑林思慎幾句後,就這麼匆匆來匆匆去,眨眼間又只剩下了林思慎一人。
&esp;&esp;望著柳卿雲匆匆離去的背影,林思慎麻木的閉上了雙眼,原本她是該告訴柳卿雲,父親應當已經知曉了自己是女子,可不知為何,她竟是無力說出口,反倒聽著柳卿雲抱怨了一通。
&esp;&esp;柳卿雲走後,林思慎並未離去,她躺在雲榻上像個嬰孩似的蜷縮著身子,彷彿這樣能讓自己安心些。
&esp;&esp;從小到大,林思慎受過無數委屈,她習慣了忍受,甚至於最後習慣到麻木。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