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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港畔村的龍舟隊一直在贏,贏了又讓,讓了又贏。以至於到最後,缶灶村兩支龍舟隊上的人員都感覺到有些意興闌珊,便在快接近中午的時候,結束了這一場兩村競渡的賽程。
中午,在早上後來的勝利之中,港畔村的村民們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心情一好,做什麼事便都好。
缶灶村的兩支龍舟隊過來,基於禮貌,自然中午這一頓是需要宴請他們的,其實也就多加了幾樣菜色,擺了幾個正式的餐桌。至於那些領導級與大人物,自然由港畔村這一方的公家出面,做東去附近的酒店吃好的喝好的,雖說這是一種交際,但也不失為鋪張浪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缶灶村的人先是乘興而來,因為輸到最後也算敗興而歸,即使是那頓宴請的飯菜多麼美味,在他們吃來,也是有些索然無味。
兩村的比賽,只定於五月初五早上的這段時間,至於下午,便各回各村,各劃各道。
因為五月初五下午,要進行極為隆重的“洗溪”儀式。
眾所周知,五月初五是端午節也是紀念屈原投江自盡、以身殉國的日子。
在這一天,會有一系列的滾動,喝雄黃酒、吃粽子、賽龍舟等等。
賽龍舟可以說是各地普遍的紀念活動。而“洗溪”則是潮汕地區從賽龍舟這項活動中衍化出來的另一種特別形式。
“洗溪”,顧名思義,洗盡江河溪道!
此地區的賽龍舟,前兩天的賽程一般不會讓龍舟劃遍頭與尾,例如在面前溪上,港畔村的兩艘龍舟在划動的時候,一般只會在接近面前溪兩邊的盡頭時掉頭,也就是整個賽程,其實頭與尾龍舟是沒劃到的。
而且關於洗溪,還是有關於潮汕競渡的傳說,就是在某一溪澗,如果經常有人在那裡淹死,人們便認為那是“水鬼”在作怪。
而龍舟競渡結束時,一般鄉理事就會送紅旗到每隻龍舟上,有槳手便會高高舉起紅旗,而後龍舟在溪中划船三圈,所以,名曰“洗溪”。
就這樣,龍舟劃到溪頭,劃到溪尾,人聲鼎沸,鑼鼓不停,驅逐水中怪物,讓它們自然受驚害怕而逃走了,這種儀式也寓意著祈求合鄉平安。
洗溪的出現,也代表著龍舟這項活動在當地的結束。
港畔村龍舟競渡的時間,按照嚴格意義上來講,應該有三天的,也就是從五月初四兩艘龍舟下水開始,到今天五月初五,而後還有明天的五月初六。
但是由於五月初六在榕江之上有十村競渡的大型賽舟活動,作為參賽的一方,他們自然能調節的時間就只有兩天,所以五月初五下午,港畔村就將進行本村龍舟競渡的結束儀式——洗溪!
而現在是中午,經過一個早上的比賽,龍舟隊的隊員們也是有些精疲力盡,為了應對下午的“洗溪”儀式,他們紛紛都去午休,而兩艘龍舟,也停靠在岸上,至於龍頭,索性也就沒拆了下來。
面前溪的水源來自榕江,可以算是活水的一種,水質自然會比死水渠好上很多,藉著龍舟停靠,槳手們休息的時間,也會有大部分婦人拿著衣服過來岸邊洗。
這些婦人當中,就包括了黑龍舟掌舵手江古溪的老婆,人稱古溪嫂。
這天中午,古溪嫂依舊拿著一桶未洗的衣服來到面前溪邊的“踏頭”上,也就是一些河埠建有的臺階,在當地的土語就稱“踏頭”。
古溪艘踏上河埠臺階,正欲要洗衣服的時候,突然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她偶然抬眼的瞬間,就看到停泊在江氏祖祠前竹林下的兩艘龍舟,也就是面前溪上的紅、黑兩龍,正張開大口在啖著竹葉。
“啊!!!”這還得了,她當即被嚇了一大跳,整個身子盡皆癱軟在石階上,眼睛更是不敢睜開。
只聽她顫抖著聲音中,斷斷續續地念道:“‘老爺’保佑,‘老爺’保佑……”
她雙手合十,在心中向自己敬畏的神明祈禱平安,等到她內心趨向安定的時候,她這才緩緩地睜開眼來。
可映入她眼簾的時候,兩艘龍舟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依舊是死物,不見剛才的異常景象。
“難道是自己眼瞎了?……”古溪嫂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內心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有人嘛……”緊接著她轉身欲要喊來別人,可岸上的人早已回去休息,已然無人在這裡。
古溪嫂的內心有些不安,她也不知道剛剛看到的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兩艘龍舟怎麼會成活的了呢,還在吃著竹葉,這讓她越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