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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康熙二十三年,春,京城蘊墨齋。
&esp;&esp;今年的春天特別暖和,花香四溢,草長鶯飛,海子四沿兒處處都瀰漫著一種醉人的氣味兒。朝廷收復了臺灣,康親王領兵還京,得享了聖駕親自前往盧溝橋迎接的至上尊榮,滿京城都洋溢著我從未見過的四海昇平的慶功氣氛。京裡的老百姓都在盛傳說碧雲寺大年初一現了佛光,只這一點今年就定然是個好年頭。
&esp;&esp;“公子。”
&esp;&esp;我拿著書信走上樓梯,佩蘭,漢槎,蓀友,西溟,竹垞,漢石几個先生們都在樓閣上聯詩,公子這會兒正提筆寫著,蓉兒在身邊給他研磨。福格,福爾敦和幾個先生們家裡頭的孩子在一塊兒鬥蛐蛐兒。我笑著走過去,福了福身,“見過幾位先生。”那些先生們都微笑著點頭致意,我走到蓉兒身邊,蓉兒看著我笑了笑。
&esp;&esp;待公子寫完,蓉兒看著紙上,柔聲念道:“菡萏載波香添冷。”讀罷甜甜地笑著看向公子,“阿瑪,我都能問到香味兒了!”佩蘭先生接過公子手上的毛筆,“這下我可得好好琢磨會兒,怎麼著也不能讓蓉兒丫頭聞出臭味來。”蓉兒笑著揚了揚脖子,周遭的幾個先生指著佩蘭道:“這個佩蘭!”公子輕輕摟住蓉兒的肩,揉了揉,我微笑著將信遞給公子,“是子清哥來的信。”
&esp;&esp;公子撕開提封,取出裡面一張大紅的信箋,開啟細細看了看,而後看向幾位先生道:“此次南巡,皇上要駐蹕江寧織造府,子清他剛剛繼任,請幾位先生一塊兒去金陵做客呢。”聽罷,他們都難以置信地看著公子,佩蘭先生先生擱下筆,看了看公子,“是啊,我也聽說了,這回聖駕下江南要去不少地方,金陵是必到的,好像……還要親自去拜謁一下明孝陵?”
&esp;&esp;西溟先生不可思議地看向他,“謁孝陵?這如何可能,該不會是聽錯了吧?”公子頷首道:“是有這事兒,登頂泰山後聖駕先行江南,北上的時候再去金陵謁孝陵,還要去燕子磯和高家堰。”漢槎先生感嘆道:“梁汾丁母憂,年底也要回京了,這下真是太好了,總算可以早些日子見面了。”吳先生說完又忍不住眼眶紅起來,旁的幾個先生立馬寬慰他,“漢槎,高興的事兒!”蓉兒跑過去拿帕子遞給吳先生,“吳師父。”吳先生沒接,而是拿袖子擦了擦眼角,“嗨,是我糊塗,該高興,該高興!”
&esp;&esp;蓉兒轉過身笑著跑到公子跟前,“阿瑪,我也要跟您去。”公子和聲道:“去,這回都去!”福爾敦耳朵尖,一聽到這句連蛐蛐兒都不要了,嗖地跑過來扯住公子的衣襬,蹦蹦跳跳個不停,連樓板都被他跳得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esp;&esp;……
&esp;&esp;因為心裡面有了盼頭,這些日子府裡的人為了下江南的事兒有說有笑的,故而日子感覺上去比以往過得要快許多。八月,聖駕從湯泉還京,南巡的事兒算是正式提上了日程。京城的各個城門上都張貼了醒目的皇榜,將南巡之事昭告天下,啟程的日子則是定在了九月二十八日黃道吉日。這麼多年隨駕扈從,這次南巡是公子最順心順意的一回,一來是能和幾個先生們一路同行,二來也可以好好地探聽一下淳雅的下落。
&esp;&esp;晚上,福爾敦和福格在公子的房裡背書,蓉兒坐在一旁看他們。福格已經背完了,背得很溜,從頭到尾一字不落的,公子很高興,給了他一盒上好的毛筆,筆桿子都是用羊脂白玉做的。輪到福爾敦了,這孩子天資比福格稍稍欠了些,平時又比哥哥姐姐貪玩兒,每回公子要考他功課他的那雙小眼珠子都是瞪得大大的。不過,福爾敦上上下下都被府裡頭寵著,誰都不怕,惟獨在公子面前是絲毫也不敢調皮的。
&esp;&esp;他站在書案前,搖著腦袋念道:“項脊軒,舊南閣子也。室僅方丈,可容一人居。百年老屋,塵泥……塵泥?”福爾敦偷偷地瞥向蓉兒,蓉兒悄悄看了眼公子,而後對著福爾敦“嘩啦啦”壓了壓手,還做了個口形兒。福爾敦笑著對蓉兒眨了眨眼睛,接著背道:“塵泥滲漉,雨澤下注;”蓉兒點點頭,給他翹了一個大拇指,公子看向蓉兒,蓉兒立馬坐正,低頭翻起書案上的書來。
&esp;&esp;福爾敦接著念道:“每移案,顧視無可置者。又北向,不能得日,日過午已昏。餘……餘稍為修葺,使不上漏。前闢四窗,垣牆周庭,以當南日,日影反照,室始洞然。又雜植蘭桂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