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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口音,不帶彎兒的,聽上去很清爽悅耳。教書的先生們也大都是雲門社裡的江南士子,光教書不當官兒的。我走過一間屋子的門口,有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兒立馬就看見了我,他偷偷瞟了眼師父,見師父沒在看他就用書擋著頭往我這兒瞧,小眼珠子轉溜個不停。
&esp;&esp;“潤澤,把我剛才說的話複述一遍。”
&esp;&esp;那孩子呼啦一下子坐正,眼睛呆呆地看著師父,模樣可愛極了。我掩鼻笑了笑,輕聲走回到院子裡,還沒走幾步,就聽見蓉兒的聲音。
&esp;&esp;“姑姑!”
&esp;&esp;蓉兒提著裙襬往這兒跑,我轉身笑著走過去,“蓉兒,阿瑪正要我來找你呢,弟弟們呢?”蓉兒喘了口氣兒,“我……我看見小姑姑了!”我一驚,“沒看錯吧?真的是小姑姑?”蓉兒重重地點點頭,嚥了口唾沫道:“我和弟弟在山後面放風箏,瞧得真真兒的,肯定是小姑姑,錯不了!”未及我反應過來,蓉兒已經跑上了屋前的臺階,猛地推開門衝了進去。佩蘭先生正在寫詩,聽見聲響筆尖兒倏地頓住,抬眼看是蓉兒隨即看著大家笑了笑。
&esp;&esp;公子道:“蓉兒,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蓉兒看了看屋內的人,福了福身,隨即走過去拉著公子的袖子,“阿瑪,我看見小姑姑了,就在後山的茶園子裡!”公子一嗔,看著蓉兒,蓉兒肯定地點了點頭,公子驀地走過來,回身向先生們深深拱了拱手,“失禮了”,隨即快步出了屋子,蓉兒也跟著跑了過去。
&esp;&esp;惠山的後面有一片很大很大的茶園,採茶的農婦很多,福格和福爾敦看見我們立馬就跑過來,公子俯身定定地看著福爾敦,“真的是小姑姑,沒看錯?”福爾敦很重地點了下腦袋,“嗯,剛剛看見了,這會兒又不在了!”公子放開福爾敦,抬眼張了張,提著步子往茶園子裡走進去。那些採茶的姑娘看見公子無不笑著竊竊私語,公子看著她們的時候,一個個都紛紛低下頭抿著嘴笑,手裡在摘茶葉。我和蓉兒順著公子的步子,公子走在前面打聽,我和蓉兒在後面問。
&esp;&esp;這麼多人,真的是有些漫無目的,我看見一個和淳雅差不多身量的姑娘,心裡一喜,我輕拍了拍她的背,那姑娘轉過身,不是。我道:“你有沒有見過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京城口音。”她搖了搖頭,“京城口音是什麼樣的?”蓉兒搶道:“就是跟我一個樣兒的。”那姑娘想了會兒,搖了搖頭,“我才來了幾天,沒見過。”我失望地點了點頭,“對不住。”她看了看我們接著轉過身採茶葉。
&esp;&esp;蓉兒放開了嗓子高喊著“小姑姑”,福爾敦和福格也跟著喊,周遭的人都抬起頭來看向我們,眼睛裡充滿了疑惑。天色漸晚,採茶的婦人陸陸續續地收筐回家了,茶園裡的人少了起來。貴喜慌慌張張地緊著步子跑到公子跟前,紮了個安,“爺,不早了,再不走就得誤了當值的時辰了。”
&esp;&esp;公子心神不定地轉過身,顧先生恰好也來了,“容若,你先放心去。人在惠山就好,我這裡熟人多,一定能打聽出來,說不定晚上就有訊息了。”公子想了會兒,看向我,“真真,你們隨著梁汾先生,一有訊息就來告訴我。”說著看向幾個孩子,“這事兒可不能跟別人說,誰都不行。”蓉兒,福格和福爾敦都認真地點了點頭。貴喜催了催公子,“爺,快走吧。”公子又看了看身後,迅速轉過身和貴喜一道走出了茶園子。
&esp;&esp;夜裡,在顧先生的四處打聽下,終於在惠山西南的一戶農舍裡探聽到了淳雅的下落。我提著燈籠領著公子往那兒走,這個地方很偏,沒幾戶人家,只能聽到幾聲雞鵝的叫。顧先生在柵欄口等,公子站定,顧先生對公子點了點頭,“見著了別對丫頭說重話。”公子點頭,顧先生給我使了個眼色,我也點了點頭隨著公子走進院子。公子走到屋門口,步子漸漸頓住,他抬手欲碰門可懸到一半又放了下來。我看了看公子,輕輕把屋門推開,蓉兒站了起來,“阿瑪。”
&esp;&esp;淳雅站著,從上到下已經看不出是個貴府的格格了。她穿著白底小碎花的粗布衣裳,淡綠色的褲子,也是布的,全身沒有一點兒首飾,可臉上還是乾淨得體的。她的眼神一如過去的執拗,這身平民百姓的打扮絲毫沒有遮掩住她骨子裡的高貴。
&esp;&esp;蓉兒站在她的身邊,眼神徘徊在公子和淳雅之間,除此以外,屋子裡沒有旁人。公子走到淳雅面前,淳雅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