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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康熙八年乙酉,歲末。
&esp;&esp;雖說離秀女遴選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可是京城內外,凡是家中在旗的,有適齡閨閣之女的,無論是上三旗的王公貴胄還是獨門小戶,都已然為了這事忙活得熱火朝天。
&esp;&esp;我們府上隸屬正黃旗,老爺納蘭明珠當著內務府總管,弘文院大學士,都察院左都御史,是堂堂的朝廷從一品大員。平日裡揣著銀子登門來巴結他的人就多得數不過來,這段日子以來府上更是門庭若市,有好些個還領著自家的姑娘一塊兒來串門子。
&esp;&esp;我先開始還有些鬧不明白,就只覺得每日偷跑著去瞧那些姑娘們長什麼模樣是一件挺好玩的事兒,別的也沒怎麼多想。不過時日久了,聽得多也就漸漸明白了些,原來宮裡選秀的事兒向來歸內務府管,這些人八成都是給自己家裡的格格來通門路的。再一來,我們府上的大格格這回也在應選之列,如此朱門,即便是當不上貴妃娘娘,貴人常在什麼的應該不在話下,不管怎麼說,能事先溜鬚拍馬一下,總是沒有錯的。
&esp;&esp;這些日子,府上的兩個格格成了炙手可熱的香餑餑,且不說品貌出眾的大格格湘雅,就連年僅五歲的小格格淳雅也成了街頭巷尾爭相追捧的物件。有的綢緞莊老闆甚至提前把注壓在了聰明伶俐的小格格身上,閣三差五地往府上送料子,金陵的織錦,蘇杭的綢緞,怕是等到淳雅下回夠年齡應選也穿不完。
&esp;&esp;或許也正是因為選秀的緣故,過去幾年裡備受冷落的湘雅格格頃刻間在府裡顯現出了少有的地位,就連貴為一品誥命夫人的大奶奶也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反倒對格格噓寒問暖起來了。湘雅格格是已故姨奶奶惟一的骨肉,聽府上的人說,老爺年輕的時候不乏倜儻,喜愛流連風月。很多很多年前,他去驛館送故友還鄉,臨走時被驛館中的一個年輕貌美的漢家姑娘的琴聲給絆住了腳,當天晚上就把她帶回了府裡。
&esp;&esp;那個漢人女子是京城的名媛,平日裡雖極盡風光,可在旗人眼裡畢竟身份卑微,更何況加上大奶奶的威嚴,她在府裡的日子過得很是艱辛。大奶奶忌妒成性,從來都沒有給她好臉色看過,老爺又有幾分懼內,這個姨奶奶的處境就可想而知了。偌大的一個宅,好些字都不認得,格格說這本書認字最好,所以就想看看。”公子擱下筆,笑著點了點頭,“不錯,到底是湘雅調教出來的,有長進。”我咧嘴笑了笑,“那我回了,您忙吧。”我福了福身,揣著那幾本書往房門口走,剛欲提腳邁門檻兒,公子叫住我。
&esp;&esp;我回過身,公子走到書架邊,從最上面的一個架子上端下一個厚厚的書盒,而後對我招了招手,“來。”我走過去,公子開啟書盒上的蓋子,我瞅了瞅,“徽宗瘦金體全集?”公子道:“這裡頭有你想要的東西,就是不那麼好找,得仔細翻翻。”我點了點頭,心裡樂呵得不行,公子將書盒覆蓋上,盒沿兒上的細絲繩繫好,而後把它疊在我手上的那幾本書上頭,好重,我彎了下腰,那書差點兒滑下去,公子把住那個盒子,叫了聲貴喜。
&esp;&esp;貴喜推開門,走過來紮了個安,“爺有什麼吩咐?”公子把那個書盒給他,“送真真回屋,撐把傘。”貴喜應了聲“嗻”,隨即去房門邊的架子上取了把厚油傘,我福了福身,“謝謝大少爺。”公子微笑著頷首,“去吧,別急著還回來,等認全了再說。”我“哎”了聲,和貴喜一塊兒出了屋。
&esp;&esp;貴喜比我高出一個頭,拿著那麼重的書又撐著傘,我暗自笑了笑,心裡別提多過癮。雪下得比方才更大了,院子裡的積雪都沒過了腳踝,貴喜邊走邊道:“瞧把你美的,不知道的還當你是我主子呢!”我揚了揚眉毛,笑著瞅了他一眼,“不樂意啊?那就回去好了,又沒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貴喜笑著道:“哎喲喂,小姑奶奶,我可不敢得罪您,趕明兒咱大格格當上了娘娘主子,要賞要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我啊,得提前先巴結你,省得到時候晚了要挨個兒排號這心裡頭,哎喲,都覺得屈得慌!”我點了點頭,“好說好說,等格格進了宮,我讓格格封你個官兒做!怎麼著也得和安總管平起平坐不是?”
&esp;&esp;貴喜得意地竊笑了兩聲,“那敢情好!看還有誰敢扣我銀子,我……”我看他臉上表情僵住心裡咯噔一下,我頓住步子訕訕地抬眼看過去,安總管正面目猙獰地站在眼跟前,惡狠狠地盯著貴喜看,“是誰要和